郑阿二:“也不会和雪花牛肉串味了!”
何壬羡:“这个可以!”
郑阿二:“完美!”
李维多:“……”
眼看两人就快击掌庆祝了,她终于忍不住,这次直接把笔摔出去了:
“你们在谈的是我的浴缸,不是什么电煮锅,我的浴缸买来很贵,我明天还要在里面洗澡——顺便只要这还是法治社会,谁都不许把什么奇奇怪怪的违法东西放进我的浴缸里,OK?”
“不能放在浴缸的话。”
大概是被她语气吓到了,何壬羡帮她捡起笔,试探道:
“那放在洗衣机里,行不行?”
李维多:“……”
……
洗衣机当然也是不行的。郑阿二第一个坚决反对,因为他每天凌晨都要用那个洗衣机洗他的白大褂,然后用挂烫机细致地把他的白大褂烫平。
哪怕他每天在医院的工作,也就是给病人化验一下粪便、填填表格单什么的,仪式感也是必不可少的。
何壬羡几乎和他吵起来了,两个人隔着茶几对骂,互相指责都是对方的错。李维多闭着眼,双手支着额头,好一会儿,忽然睁开道:
“王元交给警察。”
“好,我们就交给警——”
何壬羡正骂到酣畅淋漓之处,猛然反应过来:
“什么,交给警察?”
“我仔细又权衡了一遍,我算了所有人的反应,却漏算了一个人的听力。我房间里是有qiè • tīng • qì的,我们不能把尸体放在这里。壬羡在王元出事之前就已经和他分手,警方未必会把壬羡作为嫌疑人。郑阿二是学医的,如果包藏尸体,他以后的行医资格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李维多手背挡着眼,向后靠在沙发上:
“壬羡不愿报警,那我来报警。”
郑阿二诧异:“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只和我有关系。”
李维多说:
“尸体是我藏的,保鲜膜是我包的,我和王元也有业务上的往来。这件事和你,和阿二,都没有任何关系。”
恰好她之前回来过一次。
这样也能说得通,虱子多了不愁。在陈利亚眼里,她身上可不只有一桩命案,人家都把手铐拿出来了,多一桩也一样。
只要不能同时找到凶器、动机和证据,他们就无法给她定罪。
郑阿二和何壬羡都沉默了下来。
李维多放下手。
日光灯下,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何壬羡,浅色眸子像虹膜变异的病人,盯着不动时,就有点可怕。
“王元真的,不是你杀的?”
何壬羡:“不是。”
“你也从来没有过,谋杀他的念头和举动?”
何壬羡想起现在还放在自己包里的那些硫酸.亚.□□,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说:
“没有。”
“那就好。”
李维多站起来:
“那就这么办。”
“不,我不同意。”
何壬羡抬起头:
“都算在你头上,那你怎么办?帮我坐牢?”
“我不会帮你坐牢。”
“那你就是会把我供出来咯?”
“只要你真的不是凶手,你就不会有事。”
“我不相信。”
何壬羡坐在沙发上,脊背笔直,长长睫毛一眨,眼泪就从眼尾勾勒处滑下:
“我不相信你,维多,你不是会帮人顶罪的人。你这么自私的人,这只是你的缓兵之计,最后警方还是会找上我。你也别说什么能还我清白,警察不会相信我的——你认识我十多年,可你刚才也不相信我,对不对?连你都不相信我,世界上还有谁会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
“你就是不相信我!”
“我没有。”
“你就是!我看过你是怎么帮许尽忱谈判的,都是这个套路,先假惺惺说帮忙,下一秒就反水,你那些被你忽悠的客户还傻乎乎,觉得拖累你过意不去——我不是他们!”
何壬羡站起来,手背抹去眼泪,眼线眼影糊了一脸。
她踢踢踏踏地从房间里翻出一个沾灰的快递文件袋,摔在她身上,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回自己房间,“砰”地关上门。
关门声大得,墙角的蜘蛛都被震下来。
李维多和郑阿二对视了一眼,后者耸耸肩。
李维多拿出手机。陈利亚和朴浦泽的号码紧挨着,她的手指在陈利亚的号码上点了点,最终拨通朴浦泽的电话。
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她随手撕开快递袋,把里面文件取出来。
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牛皮纸信封。红色邮戳框,十年前邮政统一发的那种。
郑阿二站起来:
“我去看看壬羡。”
“嗯。”
李维多应了一声,拆开信封,单手抖开手里信件,漫不经心刚扫了一眼,愣住。
纸页从她指缝间滑落下来。
她手指微微发抖,朴浦泽的声音还在从话筒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