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利亚的车本来就开在最后,此刻脱离了队伍,向原方向折回去。
他们没开多远,很快就回到张秋的疗养院。
张秋是众目睽睽之下的自杀,没有任何疑点,现场也没有什么保护的必要。剩下几个警察和医生,清理完李维多的血迹,很快就离开了。
雨水冲刷在泥土上,陈利亚的裤子也被她蹭得脏兮兮,他低头看了一眼,把她抱起来。
老房子的门大开着,没有灯,一片漆黑,像个黑洞。
曹品坐在车里等,陈利亚抱着李维多走在十几年的老木头台阶上,地板吱呀吱呀作响。
张秋的书房灯还没有关,那只鲜红的苹果滚在地上,杰克马还没回来,四面画像里李鹤年的眼睛看着这个房间,不知道画他的人已经死亡。
陈利亚把李维多放在沙发上:
“你爸爸的遗像被他们放到客厅里了,这些画像你也要一起带走吗?”
“不带了吧。”
李维多抬头看着墙壁上上百张李鹤年的脸:
“不想和我走的人,我带不走他。”
“我以为他会和你走到天涯海角。”
“他不会。”
“为什么?”
李维多没说话,陈利亚垂下眼,握住她的手,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我知道李鹤年对你很好,但可可,你真的能分清楚吗?这世界上的爱是有区别的,有父母的爱,有情人的爱,李鹤年是你的父亲,只是你的父亲,我才是你爱的人,你真的分得清吗?”
黑夜寂静无声,只有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窗户上。
李维多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握住他的手“啵”地亲了一下。
“分得清,你是我的情人。”
“乖孩子。”
陈利亚眼底荡出笑意,反过来吻她的手背:
“你要一直记得这句话,知道吗?”
“如果我忘记了呢?”
“我会很生气。”
李维多看着半跪在她面前的男人:
“你真容易生气,容易生气的男人比较危险。”
“哪里危险?”
“哪里都危险。”
她的睫毛在灯光下又细又长,陈利亚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用手去触她一根根细软的睫毛。她在他的动作下眯起眼睛,他叹息一声,受不了得去亲她的嘴唇。
他才不危险,她才危险……她简直要他的命,没有人比她更致命。
李鹤年不是偏执成性,他才是偏执成性。如果是换成是他从小把她养大,他根本不会管什么年龄,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什么底线都可以放弃。哪怕她对他只是父爱,这一辈子他无法让她爱上他……那他就创造下一辈子。
创造下一辈子?
陈利亚怔住。
可没过一会儿,他的李可可就用手拍了他一下,把他的吻挡住。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藏病毒的地方的?”
她不开心地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