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零九个月前。
李维多的好友何壬羡、郑阿二爆.炸死亡第二天。
“我现在回想起来,李维多小姐在发现王元尸体那天,是突然提出想到回自己公寓的,说是拿换洗衣服——但其实换洗衣服我们都帮她准备了,她大可不必再跑一遍。”
曹品走到桌边,从资料里翻出一份复印件:
“会不会是李维多那天是特意回去打算谋杀何壬羡,但却不小心在自己床底下找到了王元的尸体,才打乱了她的计划?”
朴浦泽摇摇头:“你们真的没人觉得王元的事出得太巧了吗?”
“巧?”
“我做个假设,只是一个假设哦,利亚你先别这么看着我……你们看,首先,王元本来就是李维多的客户,最初想追的人也是李维多,是李维多把他介绍给了何壬羡,对不对?其次,王元洗钱的事,也是李维多透露给的何壬羡,而这件事直接成为了王元谋杀何壬羡的动机.”
他在房间里走了好几步,最后抬起头看向陈利亚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王元谋杀何壬羡,其实和李维多有关?”
他其实想说,王元谋杀何壬羡,或许根本就是李维多一手推动策划?可是他还真不敢当着陈利亚面这么说。这不等于在和陈利亚说——嗨,您的小甜心好像又开始谋杀了,您要不要怀疑一下?
而且何壬羡可是李维多十几年的朋友,天天给李维多做饭,简直是李维多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这种怀疑未免太挑战人性。
但天知道,他早就有这种想法了。
他甚至觉得,李维多那天是在确定王元已经死了以后,才故意要回家。
他的猜测是,李维多知道陈利亚在自己的事上是个控制狂,几个小时没看见她,一定会忍不住来找她。
所以她那天故意拖延时间,迟迟不归,就是为了把陈利亚引到她的公寓。
她看似想帮何壬羡他们遮掩,实际是想一次性逮捕何壬羡和郑阿二——不然怎么解释她那天回家后的反常动作?她和她楼上那个叫何珣的男性邻居根本不熟,那天居然主动跑到楼上去,光着脚和何珣一起吃了一顿蛋炒饭,还和这个男邻居一起去放无人机???
扪心自问,如果他发现自己的女朋友,穿这件衬衫光脚光腿和其它男人一起看飞机……呵呵,不把这个男人腿打断,就是他最后为人民服务的坚守。
事实上陈利亚最后确实追过去了,何珣、何壬羡、郑阿二被一网打尽。
最后还连着监狱一起被炸飞。
就现在发现的证据,何壬羡、郑阿二十年前也曾在李鹤年被杀案中推波助澜,李维多有谋杀的动机。
而且,只有对李鹤年充满感情的人,才会想把复仇做的这么轰轰烈烈,这不是刚好符合李维多的身份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她更对李鹤年“充满感情”?
不管有多少证据为李维多洗白,他始终忘不了,那天他来陈利亚家,秋天庭院满地红叶,她笑吟吟地拿了一把刀,一刀把鸡脖子砍断的样子。
违和。
太违和了。
不是杀鸡这件事违和,杀鸡的人千千万。可她斩杀一只鸡,就好像摘下一朵花。
还有……
“还有那个被他们拿来做障眼法的何双平的同父异母弟弟的尸体,他死的时间比王元还巧。”
朴浦泽感觉自己说了一串顺口溜:
“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巧合,但你别和我扯什么哈雷彗星第一次出现的那天马克吐温诞生了,哈雷彗星第二次出现的那天马克吐温死了这种巧合……我就问你,一个几十年都没有出现的人,李维多他们刚需要一具尸体,这人就死了?我从警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巧合。”
“你说的对。”
阴影里,朴浦泽似乎看见陈利亚微微笑了一下,这才抬起头:
“一切没有盖棺定论之前,谁都可能是凶手,李维多当然也有可能是。”
朴浦泽:“……”
曹品:“……”
这个偏执男人忽然这么讲道理,竟让他们感到受宠若惊。
“而且除了你们刚才说的这些怀疑,我对她也还有一些别的怀疑。何壬羡和郑阿二被炸死那天,在场多出来的东西里,除了微型炸.药,还有写着最后那1/4首诗的纸条。微型炸.药也是郑阿二自己夹带并引爆的,这一点爆炸分析已经显示得非常清楚,可是纸条一定是凶手写的,这样才能把四次谋杀案串在一起——问题是,李维多带进监狱的所有东西我都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朴浦泽:“?”
曹品:“?”
这个偏执男人忽然这么大义灭亲,竟让他们感到受宠若惊。
朴浦泽一拍大腿:“我就说是她吧!你们都不信!”
曹品道:“如果她是凶手,她到底是怎么把纸条带进监狱的?”
朴浦泽难以启齿道:“肛……肛……”
曹品:“……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去过洗手间。”
朴浦泽:“女孩子能藏东西的地方比男孩子多,男孩子只有一个孔可以藏,女孩子却有两个孔……防不胜防的利亚,李维多根本不用去厕所,以前我们监狱里试图夹带香烟进去的女孩子,弯个腰手伸下去就能把香烟掏出来。”
他此刻想到他年幼无知刚当警察时一次不小心看到的场景,依然觉得三观尽碎:“你能信吗?女孩子下面那么小一个孔,居然能放下整整一盒香烟?这件事情颠覆了我对女孩子所有美好的想象……我一个处男,多年来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居然还能保持出淤泥而不染,我容易吗我?”
小刘、曹品、陈利亚:“……”
陈利亚靠在椅子上,睁开微闭的双眼,自上而下对上他的目光。他一只手握着杯子,一只手放在椅背上,微微斜着头看他:
“我后来才想到,她是通过我带进去的。两个人过安检的时候会有个时间差,她利用了这个时间差,把纸条放在了我身上。”
朴浦泽:“?”
曹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