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看向邓昌耀身旁的年轻男人时,她神情讷了讷。
男人看上去比她大几岁,但她不清楚他的身份,自然不敢乱叫。
“这是你邓伯伯的学生。你——”童父朝小伙子的方向扬了扬手,显然对于女儿该如何称呼对方也有些犯难,不确定地问邓昌耀,“应该叫哥哥吧?”
“你看你,现在年轻人谁还叫哥哥。”邓昌耀笑起来。
年轻男人始终眉眼温和地看着她,闻言也跟着笑,“叫名字就行了。”
他接着自我介绍,“我叫季赟。”
童逸帆最终没叫他哥哥,也没叫他名字,只腼腆地冲他笑一下,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邓伯伯带他的学生来家里做客,以前从来没有过,不知道以后他还会不会再来?
童逸帆走到落地全身镜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
脸上的婴儿肥还没褪去,鼻梁有些肉,上面架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下巴和额头上还有痘,她冲着镜子咧开嘴,牙齿也不够整齐,还有那两颗尖尖的虎牙,很不安分,迫不及待要往外跑。
除了长得高,她身上没有一处讨喜,就连高个子,配上有点粗的腿,整个人看上去也有点敦实。
活脱脱隔壁村的傻大妞!
童逸帆叹了口气,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容貌有些自卑。
童逸帆人在房间里,心思却不在,一直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却也只听到父亲和邓昌耀下棋说笑的声音。
不多时,客厅外面传来季赟的说话声,“叔叔,老师,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晚饭快好了,吃过晚饭再走!”童华诚心挽留。
接着又从厨房传来韩美娟的声音,“是啊,小季,吃过晚饭再走吧。”
“不了阿姨,下次有机会再品尝您的手艺。”季赟礼貌婉拒。
童逸帆听到季赟说要走,忙起身跑到门边,将门拉开些许,倚在门边看。
颇有些“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意味。
季赟那天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吃晚饭,童逸帆心头忍不住一阵失落。
难得一个周末,吃过晚饭后童逸帆便留在客厅看电视放松一下。
邓昌耀吃过晚饭陪童华闲聊了会儿天之后也起身告辞,走的时候,童逸帆听到他对童父说,“你放心,小季很不错的。你那天跟我说了之后,我想来想去,还是他最合适。其他人都忙着做实验毕业,就他没有毕业压力,最闲。”
童华连连点头,将邓昌耀送走之后就进了书房,韩美娟也跟进去。
两人在书房嘀嘀咕咕半天,不知道是在商量什么。
事情似乎跟季赟有关,童逸帆不免有些好奇,借着上厕所的时机路过书房门口,便听到母亲韩美娟道:“不是跟老邓说找个女孩子吗?”
韩美娟跟童华都是医生,平时忙没时间管童逸帆的学习,眼看着高中只剩最后一年了,以女儿的成绩,再不提高,恐怕考个普通本科都难。
两人思前想后,决定找个家教来给童逸帆一对一补一下课,便让老友邓昌耀帮忙看看他学院的研究生有没有合适的推荐推荐。
谁知邓昌耀二话没说就将人带来了。
“你没听老邓说吗,当年的市理科状元,理综和数学都是满分。”
“但我们俩要上班,让他来家里给童童辅导,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韩美娟是妇科医生,在医院见到不少女孩子被猥/亵性/侵的例子,大多是熟人作案。
“我看那孩子挺不错的,一看就是品行端正的,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童华倒不觉得这是件值得担心的事,何况在了解到季赟的优秀之后,“二十二岁就已经研二了,你没听老邓说吗,论文水平都够博士毕业了,也就他有那空闲时间辅导你闺女。”
韩美娟皱着眉头,显然还有些纠结。
听到这里,童逸帆大概明白过来,父母这是要帮她找家教老师。
很明显,季赟就是候选。
高三虽然周末要上课,但如果家长向学校提出申请,想将自己的孩子送到辅导班或者找家教一对一辅导,是可以的,毕竟每个孩子情况不一样,老师精力有限,不可能每一个都照顾到。
知道母亲有顾虑,怕她不同意让季赟来给她辅导,童逸帆决定给母亲下一剂猛药。
当晚临睡前,原本不打算让父母知道此次月考成绩的童逸帆就将数学试卷拿到童父童母面前,两眼泪汪汪,“爸妈,我不想读书了,老师讲得我都听不懂!”
童华和韩美娟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童逸帆的数学成绩一向不稳定,忽高忽低波动很大,可这刚好三分之一的成绩,还是让两口子大跌眼镜。
童逸帆抹着眼泪,抽抽搭搭的,“要不你们把我送到职业卫生学校去读个护理专业算了,以后我就进你们医院当个护士。”
韩美娟捂着心口,“你以为护士那么好当的!”
那之后不久,季赟就成为了童逸帆的家教老师,每周六,周天都来给她辅导功课。
那时的季赟,如同一轮清冷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她心房的窗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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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童逸帆:为了爱情,冲鸭!
小可爱们真的不考虑点个收藏吗???(乖巧探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