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赟一手勾着她修长的脖颈，一手揽着她的细腰，身形僵了僵，却没有立即停下，唇还贪恋地在她双唇间辗转。
“你放开！”童逸帆唇角溢出哭腔。
季赟怔愣一瞬，停下来，退开看她。
童逸帆眼眶都红了，眸间含着两汪清泪，要落不落。
季赟眸间闪过一丝慌乱，正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便听她哑声道：“你放过我好不好？”
说罢，童逸帆转过脸不去看他，眼泪跟着就滚了下来。
她不想，成为她最讨厌的那类人。
明明别人已经在一起了，还要夹在中间。
心突然被刺一下，季赟痛苦地蹙了蹙眉，从鼻尖呼出一口气，缓缓松开她。只是那深邃幽沉的双眸依旧凝着她，一瞬不瞬。
要他放过她，那谁来放过他？
在国外那里面，他时常做梦，梦里那个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穿着背带裤的小姑娘，一脸狡黠地看着他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季赟老师，你名字里的yun是哪个yun呀？晕倒的晕吗？”
小姑娘说完，笑得更甚，眼里亮得仿佛万千星辰都在里面，鼻翼两边微微皱起来。
可也是这样的她，对他说没有多喜欢，只是试试。
说不出为什么，一颗心被她搅得湿哒哒的，无数次午夜梦回，眼里不知不觉就起了雾。
他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他的念念不忘。
可此刻看到她哭，又不忍心了，心脏的位置一下下抽痛着。
季赟缓缓抬手，将她的脸掰过来面对他，轻轻替她抹了眼泪，语气无助又温柔，“童童，你别哭！”
童童是她的小名。
自从她成年，连童父童母都不曾这样叫过她了，只有年岁大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还这样叫她。
而他，从前温情时，也会这样叫她。
说起来，她有多年不曾听过。
心里某处破了防，眼泪跟着不受控，他越是这样，她越难过。
童逸帆躲开他的手，偏着头不去看他，肩膀抽动着，咬着唇不肯出声。
季赟静静地看了她一会，长长地叹了口气，温声嘱咐道：“进去吧，把门锁好。”
——
翌日，童逸帆打起精神去上班。
她重新将U盘里填好的《岗位调整申请表》打印出来，在申请人那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拿去季赟办公室找他签字。
可季赟却不在，办公室的门也锁着。
童逸帆内心挫败不已，回到办公室，问一旁低头啃文献的温欣：“季总今天没来吗？”
“开会去了吧~”温欣抬起头来。
她早上来得早，在门口碰到季赟从科研六部的大楼出去，手里拿提着笔记本电脑。
“哦~”童逸帆点点头。
温欣这才注意到她手里卷着一张A4纸，扬了扬下巴问她，“这是什么？”
“啊？没什么？”童逸帆掩饰地朝她笑笑，含糊道：“就一张保密协议。”
所里的课题都是保密的，每个员工都需要签订保密协议，温欣的前两天已经签好交了。
因此，温欣不疑有他，点点头，继续埋头看文献。
季赟这会一开就开了一整天，直到下班还没见回来。
童逸帆下班后又在办公室多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他人，便决定先走了。
反正就算这会儿找他签了，也来不及去办其他的手续了。
她跟邱雅琪他们约好了明天一早出发自驾游，今天得把行李准备好。
童逸帆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将办公室的窗户水电都关好之后，走出办公室，关上门。
谁知她刚下到二楼，便遇到从楼下上来的季赟，四目相对间，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错愕，还有一丝尴尬。
“季总！”童逸帆还是决定打个招呼。
季赟眼眸闪了闪，声音温和，“走了？”
“嗯……”童逸帆点点头，微微侧身让他先走。
季赟朝她微微颔首，与她擦肩而过。
看着季赟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童逸帆抿唇沉思两秒，想起什么，转头跟上去。
季赟刚回办公室放了电脑，正低头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听到敲门声，他抬头，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怔愣。
见童逸帆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一张纸，季赟几乎不用多想就明白过来她想要干嘛。
他假装不知情，语音轻扬：“有事？”问罢，也不看她，继续低头整理办公桌面。
童逸帆抿唇，从鼻尖轻“嗯~”一声，走进去，将那张表放在他面前，“麻烦季总签个字！”
季赟整理文件的顿了顿，随意瞄一眼，仿佛不识字般，问她：“这是什么？”
童逸帆咬了咬唇，“岗位调整申请表。”
季赟看都不看，欠身将文件归置在桌上的文件架上，“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