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遇廷的士兵护送他们出了武安境便撤回了。只留下两位车夫,驾驶着两辆马车继续行驶。宋似卿与方白桦同车,二人没什么话说,委实无聊。
白天赶路,夜间停宿,大约过了五日,他们在路上迎面遇上了一支军队。宋似卿远远望着那飘扬的旗帜,上面绣着一个“宋”字,是宋恒林的军队。
看见旌旗随风而动的那一刻,她心里忽然慌了一下,她的父亲,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最后却死于亲女儿的背叛。说起来……真是荒唐。
宋似卿的喉咙有片刻的哽咽。
宋钰君乘坐的马车在她与方白桦的面前,他早已下了车,正在同领军之人交谈。片刻的功夫,交谈结束,他侧过身子,为军队让路。
五人成排,浩浩荡荡走了许久,整个队伍才完全路过她的马车。
他们走后,宋似卿回过头来不再张望。忽见宋钰君的身边多了数十个士兵,是刚刚留下来的。
她看了眼车上的方白桦,嘱咐她坐好,随即下了马车。
“他们是随我们一同进京的?”宋似卿走到了他的身边。
宋钰君颔首应道:“父亲的安排。五人送我们回京,另外五人护送方小姐回京。”
父亲的安排?宋似卿回头看了眼马车上的方白桦,想来宋钰君已通过驿站内信鸽将方家的事传给了宋恒林。
她点了点头,转身回到马车前将目前的安排告知方白桦。
方白桦没有异议,只问了句她父亲在哪里。
宋钰君回她道:“那夜在云州,我本想邀请方老先生一同入京,不过他另有打算,只嘱咐我将你平安护送至京城。”
方泽幽虽未明说,但宋钰君猜得到:“咱们马车走得慢,方老先生快马先行,此刻应该已经到京城了。”
听他这话,宋似卿立刻明白了。此刻,方泽幽应该与她的父亲宋恒林在京城会面了。而那夜驿站内副官瞒着她,飞至京城的信鸽里,写的就是这件事。
见方白桦看着五个陌生人,心生畏怖,宋似卿解释道:“他们都是宋恒林的兵,你无需担心。方老先生此刻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你先走一步,我与宋钰君断后,拖住孟训的脚步。”
方白桦本就是个聪明人,听她这么一说,便明白了。
那五位士兵写卸下了原先的马,换上了军马,脚程要比原先普通的骏马更快上两分。
马车疾驰而去,留下一阵尘土。
宋似卿呛了两声,与宋钰君相视一笑,上了同一辆马车。
父亲发兵云州,理由自然是清剿水匪。那夜段肖奇忍不住出动了水军查探方家藏身的岛屿,让驿站的探子查到了踪迹。以此为由上报京城,出兵名正言顺。
“段肖奇会不会跑路?”宋似卿有些担忧。
宋钰君很是沉静,摇头道:“不会,就算水军暴露,他亦可以推脱是水匪,与他无关。那夜,我们毕竟没有捉到他的人。”
“可他既知水军位置已经暴露,难道不会转移?”那一带水域纵横,宋家军从未有过水战经验,想要找寻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