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陷入了僵持。
这时,忽的有门牖敲击的声音打破了这比水银还凝重的气氛。
陆元本不想理会的,但叩击声不断,且深浅不一,似是某种暗通信号。
他甚是不耐烦地应了声,“何事?”
...
“郎君,方才探子来报,说那批军铁和鹅眼钱已进入了江陵府境内。”奉壹垂着首,毕恭毕敬地行着叉手礼禀报到。贴身服侍了陆元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感到陆元眼中的火焰像是千军万般要将人活活灼伤的。
奉壹挑起眼皮,抬眼看了下陆元身边墙壁上新绽的血梅。
方才瞧着他甫一出来面色与往常无虞,可是与那处观舞台的房间离得愈来远,整个人便行得愈快,脚边的袍角都被风卷起生了一阵涟漪。直到走廊尽头,他整个人几乎是爆发了出来,使了十成十力气的一拳砸向了墙壁,怒吼声萦在走廊上空久久未消散。
奉壹只觉眼皮登时跳得甚快,他是有些好奇,这宋芋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将他们家郎君寻日里掖藏得极好的戾气都给一股脑逼了出来。
“可有查到那宗货物是从那家流出的。”陆元负手背对着奉壹问道。
“查到了,是沈复之。”奉壹顿了下后解释到,“不过是属下揣测的,因着那家绣庄是宋润莹名下的铺子。”
“你猜的也没错,这宋润莹现下整个人都被沈复之控制了起来,奴仆契约以及田契铺都在他手上,他想这么办的确很容易。”陆元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来,问道:“暗插在沈复之身边的暗桩可有传信回来?”
“说是无什么动作。”奉壹如实答道。
陆元微微蹙眉,“没什么动作才是最需要提防的。”
“江陵府便是寿王的封地了。”寿王是先帝众兄弟中年纪最小的,自平息阿史那造乱有功后,最近几年野心愈发明显。
“郎君果真神机妙算。”正当奉壹想要问陆元下一步部署的时候,恕己着急忙慌地赶来过来。
“郎君不好了,出事了!”恕己面色惶惶。
“怎么?”
“是宋小娘子。”
“什么!”陆元只觉得心间微微收紧,有些痛楚。
恕己解释,方才自己在摘星楼下遇见了宋芋,见她眼圈红红有些失魂落魄,本想逗笑她几句,却遭了她的无视。而后想着自己还有要紧事情未禀报,便遣了个侍卫去跟着她。
“那知,方才侍卫回报,说在青龙坊时便跟丢了宋姑娘。而通济坊的眼线说宋润莹名下的那处绣庄现下正在往来货物,他假作顾客去询问了下,才知晓这批绣品是要送往襄州的。”
“再传几个人去寻她,若是人手不够便传书去京兆府,或者用令牌传令周围武侯铺子的武侯。”
“通济坊那边也要派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