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戾之气由人心所生,却于我魔族而言亦是有利。恰如万川归海,终能化成无上魔力。
曲掌教,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三百年前你们玄霄宗师说过的万法无相,殊途同归呢?”
曲云清牙关紧咬,目露寒光:“你竟然诓我!”
郁垒:“今后之事,尚且需要你的配合,本尊又何必骗你?如果你我的猜测属实,咱们岂不是已经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本尊不仅不敢骗你,还巴不得曲掌教修为暴长,早日登临真仙之境,能与你玄霄派当年的李松云真人比肩高下呢。”
曲云清:“你实话实话,如果她就此入魔,可会影响到她的心性?”
郁垒:“心性这种东西,本就捉摸不定。你们人族不也有一句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么?如此飘忽不定的东西,何时何地都可能发生变化,与她入不入魔又有什么关系。”
曲云清眼中露出恼意:“废话少说,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郁垒冷笑:“你可知道魔族与人族有何不同?”
曲云清对他怒目以示,却不再说话,只等对方回答。
“多情多欲,厌善好恶,嗜杀贪色?”郁垒轻笑一声,“本尊可以如实相告,这些人族眼中关于魔族的记载,的的确确都是真的。”
“不过曲掌教不必激动,你可试想一下,如果人族强大,能够无限放纵私欲,他们难道不也是这样的吗?
魔族天生纵欲,又向来信奉强者为尊,彼此间只存在□□裸的竞争和征服欲望。大家都不会压抑自己的内心,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可说到底这一切喜恶无非是因心而起,因情而生,可若是一个人本身就没这些念头,自然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不怀好意的看向曲云清:“你的小徒弟跑了,不去追吗。”
曲云清默然不语,眉宇间如凝霜雪。
郁垒:“你可真有意思,故意暗示本尊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惹人怀疑,你别说不知道她刚才在偷听。”
曲云清:“阿宁她心如匪石,不可转圜。如果她认定了一件事,就算是拼到玉石俱焚,也不会退后半步。如果不让她产生一些误会,恐怕她永远也不会入魔。”
郁垒:“你怕不是太小瞧了我兄长的血肉留在业火红莲中魔气的霸道之处,据我所知,这世上可没有人能抵挡得住。”
曲云清扭头望向门外,怅然若失道:“所以她是李攸宁,敢于逆天改命,只身跳入虚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李攸宁。”
郁垒:“有点意思,本尊倒是越来越期待这位新城主能为我淅川魔族作出何等建树了。”
曲云清回到房内,隔着床幔,隐约看见李攸宁侧身向内,全身上下一动不动,似乎仍旧睡的深沉。他解开腰间革带,脱去外袍,静静的躺在李攸宁的身侧。
他们彼此的身体近在咫尺,却始终隔着一个巴掌的距离,没有触碰到彼此。只有两人身上独特香气缠绵在了一处,融合成了一种让人昏昏欲醉的味道。
“你醒了。”曲云清仰面而卧,双手轻轻交握于胸前,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床顶垂下的纱幔像是若有所失。
他能感觉到李攸宁的呼吸微微一滞,却始终没有动弹。
“继续睡吧。我会陪着你一起。”
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到自己腰部一紧,李攸宁突然翻过身体用手臂将他的腰紧紧箍住。他侧过头去看她,发现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怎么了?”曲云清语气波澜不惊。
“……”李攸宁欲言又止,最后咬住嘴唇什么也没有去问。
突然间她像是一只寻求安慰的幼兽,钻进曲云清的怀里。曲云清侧过身,伸出手臂拦住她,低下头嘴唇贴住她的发顶。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微微颤栗。
“又疼了么……”他眼中露出一丝疼痛,手臂将她揽的更紧。
李攸宁温顺的摇了摇头,嘤咛一声:“身上不疼,疼的是这里……”她拉过曲云清的手按在那里。
这是曲云清第一次用手触碰到李攸宁最□□裸的欲望。
从前因为担心自己身体的与众不同,会让他心生不喜,李攸宁一直有意无意的不让对方直接看见自己特异之处。
曲云清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掌本能的缩了缩。
他下意识的反应让李攸宁眸色一暗,原本有些迟疑的手变得越发用力,将对方的手掌牢牢压下,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
“师傅不喜欢?”她眸中似有一道血光闪过,虽是转眼即消,却被曲云清尽数看在眼里。
曲云清沉声道:“你需要休息,今日不可继续胡闹。”
李攸宁支起上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眼神中迸发出异样的锐利:“看来师傅还是不懂。阿宁不是妖怪,却也不是常人。”
她的眼神变得危险又富有侵略性。
她低下头,凑近曲云清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鼻息交闻。
只见她嘴角向上一扯,露出森白虎齿:“师傅你可知道,在阿宁的故乡,坤泽每逢汛期,短则一两日,长则七日或是一旬,期间情潮不息,难以自止,帮他们平复汛期是每一个乾元天赋本能。”李攸宁嫣然一笑,笑意却并未深及眼底,“师傅你说仅仅是一夜,阿宁怎么会累呢。
看来师傅当真是一点也不了解阿宁呵。”
李攸宁身上那如竹似茶的香气越发浓烈,已然带上了一丝甜腻。曲云清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突直跳,明知道自己此时不该顺着她,却又仿佛被她彻底震慑压制住,喉头轻轻颤动着,却根本说不出半个拒绝的词句。
李攸宁将对方的手掌压制在柔软顺滑的丝被上,与对方十指交握,闭上眼睛吻了下去。在她的缠吻之下,原本有些抗拒的曲云清也缓缓闭上了上双眼。
罢了……只要是你,甘愿就此沉沦,在所不悔。
等曲云清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身边已经为空无一人。他伸手摸了摸已经彻底没有温度的床褥,心中一凉,他连忙坐起身,却感觉到腰身一阵酸软。
万万没想到,李攸宁就算是灵力受到压制,看上去还是一副神态萎靡,精神不振的模样,即便如此她在某件事情上的能力,依旧是力压群雄的存在。
看来她昨天说的并非是吓自己,乾元坤泽什么的,简直太可怕了,若不是因为自己是个修行有成身体强健的男人,估计根本承受不住对方如此高涨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