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家以后她们也没做别的,还是跟往常一样,各做各的事。元若在算账,沈棠在一边看书,今晚倒是没放电视,客厅里的灯开得亮,整个屋子都寂静,谁动一下都能听到声音。
元若不由自主瞧了桌子那边几下,不着痕迹地打量。
沈棠真的安静,做事能沉得下心,看书就看书,一丝不苟。她坐在桌子前,一页一页地翻着书,有时动笔写,或者在电脑上敲一会儿。
这个样子与那次俨然不同,压根不像是同一个人。
现在的沈棠,文静温柔,是纯良的。
那天晚上的她不一样,强势,有点疯,野心难抑。
元若就是那颗葡萄。
长夜漫漫,心事反复磨人。
元若想跟沈棠说说话,可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还是继续算账。
快到十一点时,她进厨房热了两杯牛奶,一杯端到桌子上放着。沈棠头都没抬一下,只在她快要转身的瞬间问:“这几天累不累?”
元若停下,犹豫须臾,“不累。”
沈棠说:“待会儿我帮你按按。”
她没回应,又坐到了沙发上。
这个待会儿有点久,凌晨都没能等到。元若时不时往桌子那里瞧一眼,沈棠还在复习,似乎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久等不到那人过来,元若做完事玩了十几分钟手机,最终还是没那个耐心继续等,一声不吭进房间洗漱,打算睡觉了。
房间门没关,进去以后就先洗澡,吹干头发再出来。
一开门,沈棠正在床边坐着等,还换了身睡衣,也洗过澡了。
元若怔住,兀自憋了会儿,柔声问:“看完书了?”
沈棠嗯声,让开一些地方。
“过来。”
真是变了。
以前哪会这么说话,肯定是先自己过来。
元若倒没计较,把肩上的毛巾取下来,到那边坐下。沈棠给她梳头发,再让她趴在床上,真帮着按一按。
这个时间点已夜深,周围的人家大多都关了灯,对面那栋楼更是全黑,只有楼下的路灯照着。
望着远处的街道,元若跟沈棠聊了几句,问了些有关学习的事。
“考研准备得怎么样了?”
沈棠规规矩矩的,“没什么问题。”
“贺铭远是不是也要考研?”元若问。
“嗯。”
“考哪个学校?”
“S大。”
就在隔壁市,很近。
元若想到了纪希禾,又想到贺铭远与纪希禾的关系,这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只是贺铭远单方面暗恋,一直不敢告白。其实他们也是一个地方长大的,跟元若沈棠差不多,只不过纪希禾没元若那么好运,她太普通了,学历不高,家庭条件差,又没有能力,只比小陈好一点,跟贺铭远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思及此,元若不由得瞄了眼沈棠。
在某些方面,沈棠和贺铭远还挺像的,怪不得能成为朋友。
当今年轻人的心思还真让人搞不懂,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元若将脑袋枕在胳膊上,聊着天呢,又记起了那些有的没的。
人在想事时总会不自觉做出一些无意识的行为,她摸了摸胸口,一会儿拿开手,攥紧了面前的枕头。
沈棠半垂下眼,突然上移指尖,在她耳后碰了下。
元若敏感,当即就避开了。
沈棠帮她揉按耳后那里,不多时再缓缓下移,帮着按摩脖子。
力道极轻,一下又一下。
虽然这么按着比较舒服,但元若还是不太适应,她挡开了沈棠的手,亦清楚这人的心思,说:“少作弄我。”
沈棠揉揉她的背,“没作弄你。”
元若不与之争辩,只说:“别乱按,老实点。”
沈棠手下的力道加重,在她腰上按按,故意使坏。元若好气又好笑,但没怎么样。
今夜睡得晚,到一点多沈棠才离开,走前还体贴地把灯和门都关上。
元若在床上躺着没动,合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又睁开了眼。她睡不着,没有困意,整个人还很精神。她滑动了下手,摸到刚刚沈棠坐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丝残留的温度。
深夜适合思考,再放空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