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真相赤果果的揭露在人前,陆月第一次发现原来说实话的勇气竟然要这么多,直到她用尽所有的力气说出来的时候,除了精疲力尽竟然感到些许的如释负重。
她此时又想起自己来到这里所做的那笔交易——这世上果然没有什么东西来得轻而易举没有任何负担,她终于知道自己到底付出了什么。
生活给她开了个恶劣至极的玩笑,她像兜圈子一样又兜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不,是反派给她开了一个恶劣至极的玩笑。
而此时此刻,她连系统也没有了。
陆妈妈听完陆月嘴里的故事,脸上的表情复杂到难以辩驳,她看着陆月的神情,似厌恶,似恐惧,又似带了些许的放松。
她终于不用再背负什么,可以把所有的情绪宣泄在这个人身上。
她情不自禁,迫不及待地,宛若泼妇:“都是你!是你害了我们!”
终于说出这句话的陆妈妈就好像突然从一个悲伤至极,背负自责与后悔的母亲,再次燃烧起来,变得活力四射,她可以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着面前的人。
她那张脸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慈爱神情,只有恨意使然。
陆月以为自己那内心的牺牲自我用来赎罪的精神还有些许懊悔能够支撑来自对方的所有恶意,但也许她其实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
她抬起头,盯着这个大变模样的妇人。
露出了个从来没有的恶意笑容。
“是你自己害了她,是你的不相信,是你的虚伪,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
两个年纪相差几十年的女人,使出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语言,动作,肆意侮辱着对方,结果谁也没有讨到好处,她们竟然比自己所要想到的还要了解对方——她们是一样的虚伪,一样的自作多情,一样的让人作呕。
就好像她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母女一样。
这可真令人作呕,就像陆月恶心自己一样,她也同样的恶心对方。
最后双方精疲力尽,两败俱伤。
所谓的赎罪,成了个笑话。
陆月想到这里竟然笑了起来,那是个多么嘲讽的笑容,不仅嘲讽对方也嘲讽自己。
“谁也别说谁,咱们半斤八两。”
陆妈妈脸上复杂至极:“你这个……”
她良好的教养早已经消失殆尽。
陆月已经自动过滤,她已经精疲力尽,累了,也提不起反抗的心,更没有再攻击,反倒真的心平气和起来。
陆妈妈也累得不行,刚刚两个人在床上滚了一圈,她的衣服都被这个贱人撕破了。
这真的是疯了。
也许她们早就已经疯了。
她想,她从来没有厌恶过这么一个人,就像在看一个镜子,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反***,让她无处可逃。
她坐在床上直喘着粗气,听着对方用着虚弱的声音:“我们谈谈。”
她一点愤怒都燃不起来:“我们应该谈谈。”
当揭穿所有一切虚伪的表面,当她们终于认清自己的恶以后。
也就不会再披上那张伪善的脸了。
她们做了同一个决定,隐瞒今天所有的一切,此时的陆月仍旧是那个无辜的陆月,是陆惜峦的女朋友,善良又坚强,不是那个抢占陆月的身体,甚至为自己的些许罪恶感洋洋得意,以还给陆月身体而欣欣自得,却逃不过自己的恶最终害原来陆月最后自杀的凶手。
而陆妈妈仍旧是那个善良的母亲,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女儿,不是那个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清,再被揭穿甚至怀疑自己女儿精神有问题,最后亲手关了女儿,亲手把女儿推向绝路的糊涂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