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忙歇着,你悄悄地给哀家打听打听,嘉真?回?京后可曾频频与什么外男接触。”
嬷嬷瞬间心神领会,“您的意思是长公主有心上人了??”
太后笑道?:“知女莫若母,她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我怎能连这点也看不出来?她素来不大好这些小玩意儿,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儿?方才小三小五小六他们过来之前,嘉真?还一个人摆弄得起?劲,在角落里自己托着下巴又是出神,又是发笑的……”
必然有个缘故!
嬷嬷应了?,又问:“可要告诉皇上?”
“他就这么一个亲妹子,怕不是比我还疼些,就怕没影的事儿呢,他自己先疯了?……”太后摆摆手,“你先悄悄办着,不要走漏了?风声。”
也不知女儿看中的是个什么人,先悄悄打听出来好不好的,自己审度一番再说。
见太后满面愁绪,嬷嬷劝慰道?:“公主这些年?忒苦,难得动了?凡心,您该替她高兴才是啊。”
“我哪里能放得下心,”太后深深叹了?口?气,仿佛把前些年?的憋屈都吐出来了?一样,“当年?先帝下旨和亲,我这个当娘的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苦。如今好容易峰回?路转,她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我也不敢奢求什么,就算一辈子不嫁又如何?是我养不起?,还是她哥哥养不起??若她能找到?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我自然高兴,怕只怕有些坏坯子贪慕虚荣富贵,故意勾引,她小孩子家家苦多了?,偶然一尝到?点甜味儿,只怕就舍不得撒手呢……”
嬷嬷唏嘘道?:“真?是难为您一片慈母心肠。”
“这算什么呢?就算她活到?九十岁也是我女儿,当娘的难道?还不护着?”太后笑道?,心里忽然又生出一点微弱的希望,“菩萨保佑,千万是个好的,只要性情好,人品过得去,真?心对待嘉真?,旁的什么也都不要紧了?……”
嬷嬷怕她担心坏了?,就笑着出言开解,“依我说,您竟不必担忧。都说龙生龙凤生凤,长公主是您十月怀胎辛苦养大的,少不得一脉相承得了?您的火眼金睛,她年?纪不大,却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哪就叫人轻易糊弄了?呢?”
虽然因为不知道?结果,还在担忧之中,但?太后听了?这话也很是得意,忍不住炫耀道?:“这话倒不假,你是不知道?这孩子从小到?大有多聪慧懂事……”
那边嘉真?长公主回?宫,自己拿着小竹鸟左看右看,竟又把它?放到?那小巧的柳枝篮子上了?。
她退开两步细细观看,之间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巧立树梢,说不出的灵动可爱。
青雁瞧了?一眼,笑道?:“公主心思忒巧。”
嘉真?长公主得意一笑。
“只是公主才刚在陛下跟前保举了?小洪大人,这么大的人情,可叫人家日后怎么还呢?”青雁又道?。
“少胡说,”嘉真?长公主又去矮榻上歪着,漫不经心道?:“不过是母后的意思,本宫和皇兄想尽尽孝心,故而顺着说罢了?。”
青雁连连点头,可笑容确越发戏谑,“您是主子,自然您说得对。”
嘉真?长公主哼了?声,顺手抓了?本游记看,胡乱翻了?两页却又翻身?坐起?,“你倒提醒我了?,今儿我连累他把新衣裳弄脏了?,眼见着是要废了?……我记得库房里有外头送进?来的毛缎,你去找两匹出来,悄悄送到?何家去。”
青雁抿嘴儿一笑,故作糊涂,“何家好几?个人呢,也不知公主说的是哪个他?”
嘉真?长公主耳尖一热,举起?手里的书作势要打,“敢打趣起?我来了?!”
青雁连连告饶,忙笑着去了?。
嘉真?长公主冲着她的背影呸了?声,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
还好,不烫。
不多时,青雁果然叫人抱着几?匹布去而复返,“奴婢才刚看了?,这样的布共有四匹,青色和灰色各两匹,因您不爱这个颜色,又懒怠赏人,所?以一直屯着没用呢。”
嘉真?长公主摆了?摆手,“罢了?,都包了?吧。”
见青雁还要笑,嘉真?长公主抢道?:“本宫还吃了?人家的饭,拿了?人家的东西呢,可怜他从小没爹娘,跟着师父风餐露宿的,能有几?个钱?他大方是他好心,难不成我还缺这点东西,少不得要找东西补齐了?!”
青雁到?底还是噗嗤一声笑了?,“阿弥陀佛,奴婢何曾说过什么?偏您倒出这么一车子囫囵话来哎呦!”
却是嘉真?长公主抓了?个荷包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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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并不知道?背后已经有人在替自己谋划了?,事实上,他正面临一桩窘事。
夏日庙会义诊接的病人如今都治得差不多,只剩下谢蕴那个部下冯勇的娘,如今也大好了?。
冯大娘十分感激,人前人后都要说洪大夫是个菩萨转世,医术如何如何高明。
这日洪文?又来冯家,却在门口?就被?拉住了?。
他回?头一看,见是对年?青夫妇,约么二十来岁年?纪,女的一脸激动,男的却拼命往后缩身?子,显然十分回?避。
那女子一手拽着洪文?,一手死命拉着丈夫不撒手,“你不心虚你躲什么!”
那男人梗着脖子嚷,“少混说,谁心虚?”
也往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胡闹什么,还不跟我家去,叫左邻右舍看了?笑话。”
那女人冷笑道?:“真?是怪了?,这些年?我挨了?你们多少骂,街坊邻居见得少了??我都没觉得丢人,你也怕什么!”
说罢,又用力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