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刚听褚香儿说成亲的事,她现在又提,井甘不由朝她瞥去。
“怎么,你爹也在京城给你相中亲事了?”
萧千翎哧了一声,“我爹倒是想,不过他不敢,我不同意谁都别想把我嫁出去,没得最后还得罪人。”
这倒是真话。
“我看你不是不想成亲,是想嫁的人还没回来吧。”
萧千翎脸红了一下,倒是没反驳。
“我有那心也不够啊,也要人家愿意娶我才行。”
井甘嗤了一声,“都快成怨妇了。”
井甘当初也没想到萧千翎和尚野这两人能凑成一对,两个都是舞刀弄棒的人,表情同样的凶狠,不像有情人,倒像同出一门的师兄妹。
萧千翎对尚野的心思倒是直言不讳,不过尚野有些举棋不定。
萧千翎随心所欲,看上谁就是看上谁,尚野则多了些顾及。
他不过是平民庶人,萧千翎却是侯府千金,在这讲究尊卑的世界,两人明显是不同阶层的。
尊贵的侯府小姐与一个江湖平民,莫说萧家人肯定不会同意,外人的也会议论不休。
尚野比他年长,更加成熟,自然考虑的也越多。
这些尚野虽没直接说出来,但萧千翎聪慧,又如何会想不到。
所以她愁的不只是尚野若即若离的态度,还有两人在一起后的日子。
她怕别人的议论,但也舍不得尚野。
“哎呀烦人,真是羡慕你,随心所欲,不被任何礼教束缚。”
这一点萧千翎是真敬佩,若她换到井甘的位置,绝没那个勇气把井长富说甩开就甩开的。
唾沫都能淹死人这话可不是假的。
井甘把头上沉重的钗环取了下来,顿时感觉头都轻了两斤。
“能困住人心的从来都不是礼法或外力,而是自己。瞻前顾后,顾及这个又顾及那个,最后往往都不得自在。当发生矛盾时,静下来倾听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哪一个对你来说更重要?然后顺着心走便是。”
萧千翎抿着唇盯着头顶的风铃发呆。
哪一个对她更重要呢?
“家主,我爹来了。”
径儿从门外进来回禀。
井甘嗯了一声,“什么事?让他进来吧。”
林木如今是井家巷的管家,家中的小厮和琐事都由他在管,樟子婶则是主管那些丫鬟。
夫妻俩配合默契,把井家巷打理地井井有条。
林木进来行了礼,见萧千翎也在,顿了一下,开口道,“家主,看着吴青枣那边的人传消息回来了。”
“喔?说。”
林木微垂着头道,“吴青枣今早在娘家被人推下了井。”
萧千翎听到这么刺激的事,一下子弯身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林木看了井甘一眼,见她并没有避讳萧千翎的意思,便解释起来。
“那日吴青枣被带去县衙后,从县衙出来,便被井大贵以多言舌离其亲为由将她休弃了。”
萧千翎一下子更精神了。
“报应,真休了?”
“井大贵将吴青枣败光祖产家财等事都翻了出来,吴家反驳不得,只得把人领回去。”
萧千翎听说吴青枣被休了,心情大好,这种坏女人就该是这个下场。
“不过吴青枣会老实被休?”
据她所知,井甘那前小叔就是个怕老婆的窝囊废,被吴青枣抓得死死的,吴青枣做了多少烂事,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林木回答道,“吴青枣自是不愿,一哭二闹三上吊。但井大贵铁了心,非休不可,两个儿子也被他提前打发去省城打零工去了。吴青枣想找儿子帮忙,结果找不到人,最后在南山村村长的见证下,还是拿着休书回娘家去了。”
“那她怎么被推下井的?谁推的?”
萧千翎有些迫不及待,捕快当了那么多年,对这些事格外有兴趣。
“是一对母女。据说吴青枣还在闺阁时,曾与同村的一个少年偷偷定情私会,结果后来她遇到了井大贵。
井大贵很喜欢她,又勤快忠厚,家中还没有长辈压着,又家境丰厚有几十亩良田,各方面都比那少年好。
她就把那少年抛弃了,转而嫁给了井大贵。那少年想不开,就投井了,手里就握着一方女孩的丝帕。
他家人只知他是为情自杀,却一直不知那女子是谁。直到前些天突然从熟人手里见到了绣图和手法都一模一样的丝帕,问起来才知道是吴青枣为挣钱卖的绣活。
这么一联系,哪儿还有不明白的,当初把儿子迷得神魂颠倒最后却抛弃他,以至于他想不开投井自尽的女子,就是吴青枣。
那少年的母亲姐姐一齐找上门,把她狠打了一顿,还把她推进了井里,让她也尝尝落井的滋味。”
林木事情讲完,就听井甘问道,“现在人什么情况?”
“当时吴青枣的兄嫂都在场,很快人就救上来,不过掉下去的时候脸撞在井壁上,肯定是破相了,现在还昏迷着没有醒。”
萧千翎瞧井甘悠然喝奶茶的样子,福至心灵,“这事是你做的?”
井甘没否认。
吴青枣干过的缺德事可不少,她不过随便揭露一件就有了现在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