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晚,不过还没有黑透,凌安之力求速决,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拖慢社稷军步伐的西南军后队,之后直接就追了出去。
他出战从来是带两匹战马,身下马快,真正的玩命已经不再喊打喊杀,苍茫大地见只能听到杀气腾腾的马蹄奔跑砸地“咚咚”的声音,顶着的凛冽寒风几乎像要把骑兵耳朵刮下来,终于在天黑透前赶上了疯了一样追杀西南军的凌合燕和楚玉丰。
凌安之马快,骐骥一跃,竟然横在了楚玉丰的马前,一伸手就拉住了楚玉丰的马缰绳,见楚玉丰还是双眼通红,怒不可遏,眼泪没停过,爆喝道:“这脑袋是黑硫药做的吗?就算是烧冒烟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马上全军转向,撤回城中!”
只隔了一两个时辰,但是楚玉丰嗓子已经哑了,声带像是被火炭烫了似的,男人不会哭,所以他的哽咽声听起来跟嚎也差不多,他往回扯马缰绳:“凌安之,你不懂亲人惨死在眼前的感受!”
凌安之顺势就攥住了他的手腕,声音极大:“楚玉丰,我母亲妹妹凌霄大哥二哥的惨祸犹在眼前,你说我懂不懂!”
楚玉丰耳边像是炸雷一样,嘶哑的声音降了下去:“大帅,我无颜向父母姐姐交代啊。”
凌安之:“进了山明年今日你就能和郝英一起烧周年了,全军掉头!”
被冷风这么一吹,加上凌安之劈头盖脑的爆喝,楚玉丰和凌合燕也清醒过来了,如梦方苏的调转了马头,喊道:“吹鸣金号,准备收兵。”
鸣金收兵的号角刚刚吹响,全军还没来得及转向,这山前的树林中便人影晃动,社稷军冲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高树上已经纷纷落下了发丧用的白幡,白幡长有十米,宽达两米,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每个上边在黑暗中也极度明显的一行血红色大字:“凌安之命丧于此!”
凌安之一看心理战来了,他不能让三军将士心惊胆寒,直接打马到了队伍最前端,看着白幡冷笑挑衅道:“武慈带着的西南军还真算是孝子贤孙了,不过凌爷爷眼神好得很,哪用得着浪费这么大几个白幡?孙子们,你们留着给武慈和武司用罢!”
见敌军在此设伏,三军刚才稍微有些慌乱,花折倒是刀压在脖子上也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拉着马缰绳东张西望,好像在看敌军的埋伏圈究竟长什么样;凌安之怕他在乱军中没了方向再有闪失,退回到阵中,伸手拢住了花折的马头,看着一片树林前空地已经抬出了重型弩机——
如果再晚一会追上,估计前军进了冲进了山口,那便是彻底被瓮中捉鳖,有多少人全在劫难逃了。
身经百战的社稷军调整了一会,已经从刚才的混乱中冷静了下来,安西骑兵本就是重甲骑兵,人披重铠,马披重甲,机动性犹如闪电,想在平原上被关门打狗?——那可能吗?
当即后队变前队,两翼掩护,摆出撤退队形,纷纷后撤,西南军对先头骑兵的撤退也不太在意,他们目标明确,擒贼擒王,任由他们扯开口子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