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的毛笔字比起褚珣来,更圆润,不过也端正。
褚珣捡着他喜欢的话语,夸得他眼睛弯得快要看不到瞳孔了,几近一条曲线。
谢澄水笑得脸有些僵,搓搓后,严肃道:“不要惹我笑了。”
鼻子冻得红红的,看着倒有些可怜,褚珣也不逗他了,帮这没脸没皮的家伙揉脸。
谢澄水稍微恢复点后,指着两幅字迹迥异的对联,道:“晾晾,干了以后再贴。”
可不能让他去洗手了,褚珣揽下了这活,将它们平铺在书桌上。
谢澄水见好了,扯着褚珣的衣角道:“珣珣教我写你的名字。”
褚珣伸出手给他看:“过会。”
“那快点。”
谢澄水见他走了,开始找纸,发现了一只熊,可爱笨重,画得很有灵气。
不知道珣珣是什么时候画的,以前也没见过。
褚珣回来后,把东西拿到另一边。
谢澄水捏着那张画走过来,说道:“以前没见过你画画哎。”
褚珣看到画上的内容,有点尴尬,有种做错事被人抓包的感觉……嗯,反正阿水也不知道画的是他。
本就不多的尴尬之情,刹那间消失,他淡定地说道:“只会简单的。”
谢澄水敲桌子,眼巴巴地看着他:“画只老虎。”
褚珣失笑,画了只大花猫,头顶添了个“王”。
谢澄水拿着画细细端详,当褚珣以为他要气呼呼地控诉时,听到他小声嘀咕道:“没有谦虚,老虎画得跟猫一样。”
褚珣:“……”
合着添了个王就是虎,傻东西真好忽悠。
谢澄水不纠结画上到底是什么了,高抬贵手地放过菜鸡珣珣,顶着鼻尖的小红点,钻进他怀里:“来,让我学学你那种字体。”
还是贴在一块暖和。
褚珣的大掌覆盖在他手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褚珣”,又在边上添了个“谢澄水”。
谢澄水一笔一划地和他学,总有些不像他的字,沉思片刻道:“珣珣被我带跑了。”
褚珣握住他手时,就走了神,心猿意马,被点出后有些心虚地回道:“差不多,你的更好看。”
谢澄水的目的也不在于练字,纯粹是找理由和他贴在一块,心思很快移到别的地方去了,拿起笔飞快地写下“楚浔”。
“第一回听你说名字的时候,以为是这样的。”
褚珣知道不该的,但想到他心里很长一段时间,叫得都是这个,心里不舒服:“那是我的名字不合你口味。”
心里的醋坛翻了,酸溜溜的醋味窜进谢澄水的鼻子,化成了甜滋滋的蜜糖味。
他被甜得发晕,心想,珣珣好爱吃醋呀。
没办法,是我惯的。
谢澄水见他脸色不大好,赶紧补了一句:“珣珣不管叫什么,都好听。”
玫瑰不叫玫瑰,依旧芳香如故。
珣珣也一样,就算是叫铁柱,也是最动听的。
褚珣被他哄住了,很好哄了,在他颈上咬了一口解气,眼里流露出怀念,道:“养父起的单字‘珣’,希望我能像玉。”有古时候的君子之风。
名字里寄托着长辈的期许,但他们并未强求,能按照那样长大。
褚珣心里有数,两位老人在世时,他脾气就不大好,还正值中二期,跟“玉”差得个十万八千里。
他们只在事情做得过分时,稍作提点,像是引路灯,而非一辆确定好行驶路线的车,载着他就跑。
“毛笔字也是养父养母教的,别的事他们管得松,唯独这一件严格,不愿意也给压过去练。”
谢澄水喜欢听他讲往事,软绵绵地趴到他肩上,等下面的。
看上去什么都会、都能做好的珣珣,原来除了不喜欢以前的那些专业课,还不喜欢练字,更可爱了。
想想珣珣练字的时候想摸鱼,但被爸爸妈妈制止了,臭着脸的样子……谢澄水没忍住傻笑起来。
褚珣看他露出一个奇怪的笑,补了句:“长大些后,自己喜欢上了,不用他们逼着了。”
谢澄水听他讲和养父母的过去,轻轻摸着他的背,都是好温柔的人。
他的珣珣,过去是幸运的,未来也会。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两幅对联是网上搜的,挠头,我不会写这个⊙v⊙
“玫瑰不叫玫瑰,依旧芳香如故”引自《罗密欧与朱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