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这种意识体,跟屠杀婴儿没两样,她下不了手。
在母胎中沉思了两天,感知着能量体那边一会儿稳、一会儿不稳的状态,她又忍痛暗搓搓分出一丝魂识,去与能量体的意识接触。这回不是为了毁灭对方,而是为了引导对方。
大致可以确定这边是个什么隐秘的实验室吧,在搞些“人类自己作死自己”的实验,她不打算管实验内容是什么,反正威胁最大的就是这团不稳定的能量体,既然产生了意识那也好办,让这团意识控制好自身能量,别随便爆发就行。
她给对方输灌了些必要知识,引导对方约束力量,约莫是毫无阅历的缘故,又或是雏鸟情节,这个意识将她当成了母亲般的存在,她要对方怎么做,对方就怎么做,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意志,乖巧得让她心虚。
感知着这团能量越来越稳定,没有那种反复不稳的情况,她放下心,不给母体添麻烦,静静待产。
临出生的前一天,她再一次去瞧了瞧能量体的情况,从那个幼弱的意识发出了孤独、寂寞、无措的反馈,先是向她分享了她不在时的一切情报,笨拙地让她知道了自己被“刺探”时的疼痛,又好好忍住了没有“躁动”和“反击”,并且生出了渴求她认可与奖励的情绪。
他们这两个意识之间的交流,没有语言、没有画面,有的仅仅是非常直接的“电波交互”,抛却了衣着、肉`体的外壳,深入内心。
意识体想要从她这里获得“名字”。
她烦恼了起来,犹豫半天,不忍心拒绝这个纯良的意识体,开始思考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又不知道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他们现在各自都算是在“内腹(nakahara)”的情况,那也许可以用“Nakahara”当姓氏。
她“念叨”着Nakahara、Nakahara,后面接个什么好呢?Nakaharanaka(中原中)?
正当她魂识在这儿“叨叨”的时候,母体那边竟然提早发动!她要出生了!
她急着赶回母体那儿,正式的名字没有定下,干脆先给意识体取个不过脑子的ru名,就叫“啾丫”,发音和“chuya”差不多,还没来得及向意识体输灌语言和文字的概念,只留下了“chuya”这个简短的电波信号,她的魂识便离开了那里。
父亲希望母亲能无痛生产,但母亲又听说顺产对孩子比较好,坚持要顺产,生得相当艰难,她也很努力配合产道的收缩,想要赶紧让母亲解脱。
连医生护士都在旁边助产时鼓劲道:“孩子的求生欲非常强呢,福泽太太加油,这将会是一个健康强壮的女孩。”
福泽谕史握着妻子的手满头大汗,无暇回应医生的话。反倒是忍受疼痛的福泽月露笑了起来,甚至有心情回说:“名字我已经想好了,绝对要取那个名字。”
顺产是真的“顺产”,在医护人员与母女俩的努力下,一个多小时后,她出生了。
感受着人员走动产生的微风,托着她的“巨大”手掌上的体温,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事物,不过能听到些许说话的声音,带着轻松欢喜的语气……她松了口气,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任由医护人员给她清洁身体。
许多时候,她的降生代表着母体的死亡,而她并不想要那种“一命换一命”的人生,生她的母亲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快让我看看孩子!”月露艰难地想要坐起身,被丈夫按了下去。
“你还是好好歇会儿吧,真是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能再生了!”
月露白了他一眼,“只有一个孩子,岂不是寂寞?你家也有兄弟姐妹五人呢,我比不得你母亲,起码得给宝宝再生个弟弟或妹妹,让他们一起玩耍、一起学习、一起长大……”
“还要孩子那就领养吧,我真的很怕对你身体有伤害啊,不要让我这么害怕,拜托了月露,我们说好要长命百岁,一起活到老的。”
“好吧好吧……看你胆小成什么样子了……”月露轻笑着,抚摸这个爱撒娇的丈夫。明明平时看着一副可靠的“长男”模样,私底下却这么粘人。
护士抱着清洁干净的婴儿过来,笑道:“福泽太太生产真的很顺利,少见这么快的,福泽先生也不用太担心她,好好调养一段时间,福泽太太的身体不会留下后遗症,请注意这段时日不能太操劳哦,孩子如果夜哭什么的,就请福泽先生负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