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着继续道:“陛下想用内承运库的银子建造宫殿,可是用了内承运库的银子。如何奉养两宫太后?!”
“奴婢这才出了下策,请求陛下命户部由国库拿钱。天子富有四海,什么不是您的呢?”
“没想到户部韩大人竟然对陛下有怨言。户部接到陛下的旨意后,韩尚书道陛下胡闹,没有先帝遗风。还道奴婢奸邪竖子,荧惑宫闱、动摇神器。!”
“奴婢仰仗陛下而生,哪里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刘瑾道。“还请陛下杀了奴婢,以平息韩尚书的怒火。奴婢不想让陛下为难。”
他做低头泣涕状,实则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他最知道如何挑起皇帝的怒火。
“毕竟韩大人是先帝朝的重臣,看不上奴婢这么一个小小的内侍也是有的。”
朱厚照听了果然肝火旺盛。朕居然连一个太监都护不了吗?!你们不让我造宫殿,我偏要造!你们不让我信重太监,我偏要信重!
翌日大朝会上,朱厚照直接把韩文呈上那份折子扔到了奉天殿的地板上,然后带着刘瑾扬长而去。
韩文直接被气得倒在了地上,谢棠站在他左后方,惊呼道:“韩大人!”
太医过来诊断后道韩文怒火攻心,痰迷心窍。需要休息一些时日养身,要不然的话对寿数有碍。
韩文无奈,只好把户部的事情暂时交付到谢棠和安渊手里,自己在家里调养身体。
韩文没有请病假的时候,皇帝建造行宫的银子没有被批下来。如今韩文在家里养身体,谢棠和安渊两人贯穿一个“拖”字诀,只道主官不在,他们二人无法批复这么大的款额。
韩文的身体渐渐好了,但是在听到谢棠和安渊的计划后,高卧在家里,装作十分病痛的模样。
这几人分明是想要把建造宫殿的这件事情直接给拖过去。
谢棠和安渊的计划,就是先拖着。等到皇帝没有耐心等到韩文回朝销假批复银子的时候,就会自己从内承运库掏银子盖宫殿,然后一场危机就会消失于无形。
但是皇帝好像并不想让他们如愿。这一日谢棠正在值房里处理公务,张永突然前来宣召他去谨身殿。
在路上,张永小声提醒他道:“谢大人,陛下因为户部迟迟没有把银子批下来已经气急败坏了。刘瑾那厮也没少说您和安大人的坏话。”
谢棠笑意却是不改,借着袖子的掩盖把装着银票的荷包送到张永的手里:“多谢德延兄。”
张永疑惑地问道:“大人为何不直接批了,宫殿建了后,陛下也高兴。大人也能省下好多事情来。”
谢棠道:“德延兄,这个口子不能开。有一就有二。国库的银子若是任意支取,最后库存银两不够军饷赈灾,到时候百姓军伍怎么办?我谢伯安不能成为史书上的佞幸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