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店。”
“一天一两银。”
柜台后的客栈老板漫不经心的说着,头都未抬,也不知道那黑漆漆的柜台,有啥好看的。
“你刚才不是说一钱银吗?”
“小少爷,涨价了!”
奸商!
看着客栈老板,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三角眼像是在嘲弄着他。
杨恪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转身就走,他又不是肥羊,可不愿去乖乖挨宰,何况这破客栈,加起来值不值一两银子也两说。
天色越晚,镇上的人流也越发稀疏,逐渐就看不到人了,杨恪走了一会,在一个大宅子门前停下。
看了看这宅子,这是镇上最大的宅子了,占据了镇子里大约十分之一的面积,显然是个大户,要不要去应聘家丁?
当然,杨恪也只是想想,走到这大宅门前的角落里,杨恪坐在石阶上,靠着墙,他准备这样凑活一晚上。
正在这时,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我武——维扬——”“我武——维扬——”的喊声。
声音有些熟悉,不过杨恪也没在意,这一天他奔波的恐怕有百十里路了,身体、精神都很疲惫。
将玉佩的绳子缠在手腕上,玉佩握在手心,银两藏入包裹,不是杨恪不想将玉佩也藏起来,而是收不进去。
这玉佩看着也不像是什么珍宝,夜里也没光亮,不像那根【九曲紫竹】,夜色中还能看到一缕紫光。
心中想着,慢慢就进入了梦乡。
……
“见没见到这个人?”
客栈门大半夜的被敲开,一群人蜂拥而入,客栈老板想要叫嚷,就被一柄叉子搭在了肩头上。
他顿时就冷静了下来,看了看问话那人,手中抖着的那张白纸,看着上面画着的那人,他犹豫了下。
“哦,你是知道了?看清楚这是谁,若是敢隐瞒,小心你的小命!”
“呜……呜……吾……吴王李恪!”
看着画像下面写着的一行字:吴王李恪代母访亲途中,被贼众侵扰走失,若得贼人行迹者,务必告书镇、县、州、郡府衙门,重重有赏,若有义士救得吴王,朝廷不吝赏赐。
“早些时间,倒是有个小哥来住店,不过后来走了,没住成,我也没看到去了哪里。”
客栈老板念完,心里一惊,小心翼翼的说着,额头上沁出些许冷汗。
“你这话不严不实的,走,跟我到衙门去说吧!”
“别!别!我说!我说!”
被人一把揪住,客栈老板顿时惊慌的开始挣扎,一并喊着:“我看他长得形貌皆美,心中厌烦,就要他一天一两的价住店,他就走了!”
啪!
一记拳头打到了这客栈老板的脸上,“你这破店,一天不就是十文二十文吗?你这奸商真是该打!”
……
睡梦中,杨恪朦胧间,像是瞧见了两柄交缠着的剑,一紫一青,如龙一般在起舞。
还有阵阵呓语,在他耳边响起:蜀……九……
听不大清楚,杨恪努力的想要听清楚,就听见耳边有人喊着:“王爷——小王爷——”
恼人的喊声,杨恪皱着眉头,将头歪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手中本来握紧的玉佩,随着他的姿势转向,也落在了地上。
“看——”
有一人惊呼出声,立刻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嘘,小声些!”
“你们,把火把拿近来些,别冻了小王爷。”
有人招呼着,就在杨恪身边,若是他此时醒来,就可以看见,有十几个大汉聚拢在他的身边,眼神热切。
“去招呼下这家人,拿些被褥来,给王爷披盖;你们去下衙门,让捕快也来候着。”
耳边嗡嗡声一直不断,杨恪睡得很不舒服,只是他太疲惫了,怎么也不想睁开眼睛。
只是身边的嗡嗡声一直不绝,想象来的蚊子叮咬倒是一直没来,让杨恪睡得心中烦闷,不由的直起身来,喊了一声:“吵什么——”
话喊道一半,杨恪就停住了,只见眼前,全都是人,起码是二三十号人云集。
而他周围,却是点着几个火盆,围在他周围,差点让杨恪以为这是要烧了他。
“王爷醒了?快!快!快!将这些杂活事挪开。”
看着有一人扑上前来,满脸欣喜的嚷着,杨恪才放下心来,不是要烧了他。
想想也是,他又不是唐僧,烧他作甚?
“镇远镖局钱正伦拜见吴王殿下。”
只见那人,绕过火盆,一把跪在杨恪面前。
“吾王?什么吾王?”
杨恪看他行如此大礼,呆愣片刻,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看杨恪发呆询问,那跪在地上的钱正伦,一时间也以为他认错人了,只是抬起头仔细端详,又问着:“殿下是否单名一个恪字?”
杨恪点了点头,本要站起的钱正伦顿时舒了一口气,恭敬说道:“那就没错了,殿下莫非忘记了?您乃是大唐国的三王子。”
“大唐?李唐?”
杨恪看着钱正伦点着头,他却摇了摇头,说道:“可我叫杨恪啊!”
顿时,一片窃窃私语声响起,跪在地上的钱正伦微微笑着说道:“没错,没错,殿下怎么称呼都行。”
扫了一圈,火光映照中,杨恪也看不清周围这些人在想什么。
“王爷是不是移步老朽府中暂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