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康帝视线灼灼发亮,其中有期许,也有着包括仇恨在内的诸多复杂情绪。
是的,杀母之仇,焉能相忘。
兄弟俩彼此就那么对视了一会儿,荣肃的呼吸开始越发急促起来,六郎还在襁褓里,小小的,抱起来轻得像是一片羽毛,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怒极,以至于拔出剑来,横在那钦天监的颈上。广平王一字一顿道:“有本事,你再将话重复一遍,本王没听清。”
德康帝忽就抚掌大笑,笑得眼泪都止不住。
“朕本以为王兄就是铁面无私的人物,没想到啊……在江山社稷面前,你不也有自己的私心。”
“这不一样。”荣肃道,“你怎么能听信这种神官的胡言乱语。”
可无论他说什么,德康帝始终冷冷地看着他,仿佛是洞悉了什么,面上唯余冷笑。
“哥哥。”他陡然换了称谓,就和小时候一样,“是不是在你眼中,朕和母后都是无可救药的,只有你能当那个大义灭亲的英雄,我们就活该被踩在脚底下。”
这个话,荣肃当时没法回答,现如今,倒是慢慢想明白了。
德康帝终究还是在怨恨,甚至在鄙夷他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