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泮点点头,神情自然,语气寡淡:“嗯。我知道。我没事。”
他放下报纸后,转身走进了住院部外的男厕。
在小小的隔间里,他抿紧嘴唇,一拳打在门板上,低声咒骂:“怎么可能没事……”
那日问诊的点点滴滴一点一点在脑海里浮现。
无论是问诊时的病症描述,还是傅西泮的手指轻压在他的小腹上,他脸上不经意间流露的神情,都十分自然,看不出一点表演的痕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傅西泮想不出答案。
他垂头丧气地走出洗手间,迎头就撞上了等候在外的白芷。
“你跟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
白芷笑着回答他,似乎早就猜出了傅西泮的心事。
“你还在想那天的事啊?”
“嗯……”这次傅西泮没有掩饰心中的想法,“如果我能早点判断出他是装病就好了,啧,明明那个狱警还提醒我,他有好几次去医务室又没事了。可是……”
傅西泮欲言又止,几次叹气,都再说不出话来。
白芷环胸,淡淡地说:“我倒觉得你没判断错。”
“嗯?”
白芷肯定地点点头:“他用花瓶碎片抵在我的脖子上时,手一直在颤抖,额头上冷汗不断。可像他这样心狠手辣的歹徒是不会紧张的,应该是真的有腹痛的症状。还有在电梯里,他几次用另一手按压在小腹上方。”
她又继续补充道:“如果说他在你面前演戏是为了装弱,趁机逃跑,那在我面前就没必要演戏了吧。”
在她的一番劝慰下,傅西泮阴郁懊恼的心情稍稍转好了一些。
他抬眸,看见白芷脖颈处的创可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心疼。
傅西泮抬起手,可是当他的手触碰到白芷的一瞬间,又迅速收了回来。
他刻意收起情绪,问:“还疼吗?”
白芷摇头:“没事了。这和你没关系。所以你不需要自责。”
安慰过傅西泮,她回到自己的诊室,白芷看着桌子上的那盒手工饼干,想着傅西泮在院长办公室替自己和女孩母亲解释的情景。
她快速地收起一份饼干,匆匆跑上了楼。
走到普外办公室时,她发现傅西泮的桌子上也有一份和自己手里一模一样的饼干。
咦?可是她手里的饼干并不是随意能买到的,而是女孩给自己做的。
她的疑问还没问出口,傅西泮先转过头问:“怎么了?找我有事?”
“呃……”白芷将饼干藏到身后,摇了摇头,矢口否认,“我是来找京墨学长的,他不在是吧,那我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京墨的声音不适时宜地在背后响起:“找我?怎么了?”
“我……呃……”
白芷支支吾吾,大脑一片空白的她忽然想起了江篱,于是随口胡诌道:“之前江篱姐来我找看病,你记得提醒她,回去之后要加强锻炼。”
“嗯。好的。”
林京墨有些奇怪,白芷为何突然和自己提起这个,她完全可以自己告诉江篱。
他瞄了一眼白芷背后的物品,轻笑一声,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林京墨拉着她走进办公室,替她问道:“傅医生,你这个饼干是在哪里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