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随着辖区扩大,所里组建了一只女警巡逻队，季薄雪升任队长。
她晋升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B省的警员交流会。
林璟一边帮她收拾行李，一边问：“去多久？”
季薄雪仰头,掐指一算，“可能要一个月吧，顺带去学习一下。”
“这么久？”林璟鼻子一皱,有些惊讶，他本以为她去开会，顶多也就去个三五天。
两个人结婚五年，似乎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季薄雪起身补偿性地啄了一下他的侧脸,“才一个月而已嘛。我天天给你打视频电话。行不行？”
“这一下，你就要糊弄过去了？”他手指点了点他的唇,然后悄悄凑近她。
“哎呀……”季薄雪手边的事一堆，怕他缠个没完,手掌按在他的唇上,直接把他推开了,“回来再补,回来再补。”
林璟刚要发作,四岁的儿子拿着玩具枪突然闯进房间。
“哒哒哒……”小朋友拿着激光□□，对着林璟的心脏方向一通扫射。
林璟很配合地捂着胸口,连着‘啊’了几声，然后身子一偏,往床上倒去。
倒下时,他五官拧成一团,演得很认真，“啊，我死了……”
“爸爸！”小朋友跑过去挠他的痒痒。
林璟笑眯眯地坐起,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妈妈欺负我，你也来欺负爸爸？”
他俯身趁机挠儿子的痒痒，“还闹不闹了？嗯？”
小朋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拉了拉季薄雪的衣角，楚楚可怜地求助：“妈妈，救我……”
季薄雪拍了林璟后背一下，“别闹了。”
林璟将儿子放到地上，“妈妈明天要出差了，接下来一个月你都看不到她了，你现在要说什么？”
季薄雪的脾气比不上林璟，在教育儿子的问题上，她通常是唱白脸的那个。
小朋友一听说她要出差，一走还是一个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挥手高声喊道：“妈妈再见。”
季薄雪蹲下身子，捏了捏他的小脸，“妈妈要出差了，你这么开心？”
“哦……”小朋友立刻低下头，眼泪说挤就挤，可怜巴巴地说，“妈妈再见。”
面对他堪称奥斯卡级别的演技，季薄雪戳了戳林璟的肩膀，“看，你儿子的演技好不好？”
林璟隐隐感觉到这是一道送命题，他笑了笑，没敢回答。
果然，不一会儿，季薄雪鼻腔里传出一声冷哼，“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
说完，她睨了一眼林璟，林璟忙摆手，“我对你都是真的。”
季薄雪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儿子，直呼姓名地叫他：“季嘉阳。”
儿子两腿并拢，昂首挺胸，军姿标准，声音响亮：“到！”
“妈妈出差了，你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嗯！”
“我会天天给爸爸打视频电话，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听话，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小朋友听到还是天天会有人监督他，嘴巴瘪瘪地，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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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雪不在家，季嘉阳在家果然闹翻天了。
第一天，他用弹弓打碎了隔壁徐叔叔家的玻璃。
第二天，他放飞了徐叔叔岳父寄养在他家的小鹦鹉。
第三天，他弄哭了徐叔叔家的女儿。
第四天，徐子航揪着这个小捣蛋鬼上门。
“薄雪，什么时候回家？我家可遭不起他的祸害了。”他把季嘉阳推进门里，“林璟，你快管管吧。”
林璟连连道歉，还买了一堆东西上门赔礼。
晚上，他回家严厉地批评了季嘉阳，还威胁他再不听话，就把这些事都告诉季薄雪。
听到妈妈的名字，小朋友‘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林璟两手环胸，第一次拉着脸，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哭。
小朋友越哭越委屈，越委屈，哭得越大声。
哭到最后，声音沙哑了，没力气了，他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还在呜咽。
“这招对我没用。知道你错哪了吗？”
季嘉阳摇头。
林璟真是有点生气了，但他仍强压下怒火，蹲下身子和小朋友保持平视，平静地问：“为什么用弹弓去打碎徐叔叔家的玻璃呀？”
“有、有大蟑螂。”季嘉阳呜咽着说，“妹妹哭得厉害。”
林璟蹙眉，隐隐觉得是不是误会他了。
他伸手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小朋友的眼角，问：“那小鹦鹉是怎么回事？”
“我们老师说了，小动物是属于大自然的。小鹦鹉只能待在笼子里，多可怜啊。”
这个理由倒还算说得过去。
林璟耐心和他解释：“这个小动物呀，有分家养和野生。家养的小动物呢，大部分都适应了家庭生活，和人类一起生活，是我们的好朋友。这时候，它就没有自己生活的能力了，是不适合放回大自然的。懂吗？”
季嘉阳摇头。
林璟叹气，“以后长大你就懂了。那为什么弄哭妹妹呀？”
季嘉阳说：“她说想吃花生，我剥花生给她吃，可是妹妹呛到了，一直咳嗽。我就拍了她几下，她就哭了。”
林璟眉头拧得很紧，像花生这样容易噎呛的食物，他是三令五申不允许季嘉阳吃的，他竟然还鼓动其他小朋友吃。
他越听脸越黑，“爸爸平时是怎么跟你说的？”
“小朋友不能吃花生、果冻、糖果……”季嘉阳不服气地顶了一句，“那我今天都长大一岁了嘛……”
“那也不可以。你还敢喂给妹妹。要是妹妹出事了，你怎么办？”
季嘉阳嘟嘴，不敢说话了。
林璟摸了摸他的头，“爸爸知道你刚才做的那些都是好意，但是做事要考虑后果，不可以那么冲动。你每次去徐叔叔家玩的时候，姜阿姨不是都在家吗？在别人家，你做什么事都应该先问问主人可不可以，这样才有礼貌，对不对？”
“幼稚园老师是不是有教你们要做一个讲诚实，懂文明，有礼貌的好孩子？”
“爸爸，我知道了。”
“乖。”林璟摸了摸他的脑袋，“一会跟爸爸再去徐叔叔家道一次歉。要跟妹妹好好道歉，知道吗？”
“好！”
林璟长舒一口气，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小朋友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爸爸，还有一件事。”
他蹲下身，“什么事呀？”
季嘉阳指了指季薄雪放奖状、奖杯的展示柜，“今天我把妈妈的一个水晶奖杯带到幼稚园去展示，结果不小心给打碎了。”
林璟倒吸一口凉气，跌跌撞撞地跑到展柜前确认。
他看到是季薄雪最珍视的那个奖杯，脸色大变。
他扶额，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季薄雪解释，儿子就来抱他的大腿了，“爸爸，你帮帮我。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
“不是爸爸不帮你……是……”林璟说不下去了，他眼睛一转，忽然心生一计，“你明天是不是要小考了？你努力考个第一名。等妈妈回来，你先告诉她考第一名的事，我们再说奖杯的事，妈妈一开心或许就不追究了呢？”
“好吧……”小朋友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