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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庭空客散人归后(1 / 2)

中秋这一日,泌水纵流的唐州其热闹不亚于东京城,江边吟唱,放花灯,猜灯谜,到点时间泌水下游还会有升天燃起的烟火,许多少男少女更是借此机会出来物色良人。

李少怀陪着二人吃了一顿数日以来第一次上桌的晚膳,气氛有些僵。

她通常都只为穷苦人家诊治,偶尔有什么员外县丞之类的大户人家因感激留宿她用膳她都是委婉拒绝的,因不喜吃个饭都被这么多人盯着。

她一个人自由惯了,突然多了拘束,难免让她不自在。

之后赵宛如似乎察觉了李少怀的异样,挥手让众人退离了雅间。

房内只剩三人时,她觉得还不如那些人在,这两姐妹,性格太相反,一动一静,一个对自己客客气气,一个似对自己了如指掌,想要靠近却又害怕。

这次晚膳志冲倒是一改从前,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也不多言了。

赵宛如本来就是个寡言之人,而大内宫廷又有规矩,食不闻声。

李少怀匆匆的扒完青瓷碗里的饭,也没管饱不饱就先出来了。

两个女子在谈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进去的不是时候,还是因为旁的原因,总之进去时,赵宛如的脸色不太好。

如今出来赏灯,气氛略显尴尬,好在唐州的夜市琳琅满目,相比东京又是不一样的繁华,赵宛如自幼生在大内,养在大内,而赵静姝在道观一呆就是十年,她们对这些民间的事物见的极少,对什么都是好奇憧憬的,李少怀便借此向她们一一介绍,以缓解僵持。

唐州最大的泌水上每隔数米就有一座石拱桥,大小不一,其中最长最宽的是泌桥,泌桥中间是一处大拱洞供船只来往,大拱洞两旁依次排列着从大到小六个拱洞,桥上的栏杆内的护壁都雕刻着人物,花鸟,等浮雕,桥的两端各有一座大石狮子。

桥底江边有许多青石台阶,一群少男少女站在岸边台阶上,水面上浮动着许多莲灯。

“快看,她们这么多人在岸边干什么呀,那河里发光的是灯烛吗?”赵静姝站在临江的街道旁朝人多的地方指着问道。

李少怀点头,“是河灯。”

于是带着她们过去寻了一个人少的台阶,拿了三座莲花河灯。

“这河灯,有什么用啊?”赵静姝捧过李少怀递来的河灯,放在眼侧转着圈的仔细打量着,“像真的莲花一样哎。”

李少怀打开火折子,点燃,“人们用来许愿,是以放下一盏灯,让它载着你的愿望,若灯未灭,抵达彼岸时,愿望也就成真了。”

“这些河灯都好漂亮啊,这里这么多河灯,它们最后会流去哪儿呢,彼岸?”赵静姝蹲下将手里的灯推送入江,望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江面与河灯内的烛火相称映,目光闪烁的望着李少怀。

李少怀随她一旁蹲下,轻轻拨动着岸边的河水推送着缓缓前进的河灯,“泌水倒流,古来河流都是自西向东,唯它自东向西注入唐河,河灯许是沉入河底,又或是被下游的百姓拾起扔弃或者拿来重修倒卖吧。”说着说着,她便抬起头望着流动的江面凝住了脸,突然颤抖一笑,“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到底还是虚妄啊。”

听着这河灯最后的归宿,赵静姝不禁疑惑道:“既然到不了彼岸,那这愿望还会灵验吗...”

李少怀起身,远远望着,张口欲言但还未出声时身后便响起了赵宛如清冷淡漠的话,“许愿,本就只是一种寄托,这天下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不劳而获的。”

李少怀转身,露出了与烛火对应的笑容,灿烂却失真,是讽刺亦是自嘲,“真的吗?可某却觉得,有些人生来锦衣玉食,而有些人,国破家亡,饱受饥寒,小心翼翼的过着自己不是自己的生活。”

旁人只听得懂话里的意思,但赵宛如知她意有所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哪个朝代又能避免呢?真人未免把凡事想得太过悲哀,人在当下,看的是今后,既避免不了,何不改变?”

赵宛如心叹,上一世李少怀常伤怀,皱眉便是因此,希望这傻子能够听懂她的相劝。

李少怀是听懂了,可心底仍有几分幽怨,果不其然,眼前这女子永远都知道自己的心思,自己的一言一行,明明不不相识,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你…”

“少怀!”岸上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子呼唤,似乎十分兴奋。

李少怀转身舒展眉头大喜,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迎了上去,“复古兄,你怎么到唐州了。”

“今年恩科已开,我家老爷子训得厉害,我便早早的收拾了东西,得知你在唐州,便也随着一起来了。”

“李解元要上京赶考做状元了。”李少怀笑着他。

赵宛如端着身子侧望着岸上李少怀旁边的男子,觉得甚是眼熟。

“元贞,我与旧兄叙旧一会儿,你们先找家茶馆,我随后来寻你们。”李迪的来到使得李少怀能有好友谈吐心声,正好又能借此离开。

李迪随着李少怀的目光看向岸边,一下就被岸上两个女子吸引了,一个端着手站着,仪态万方,气质不凡,一个蹲在水边嬉水,风姿绰约,天真喜人,虽都带着面巾,却仍有一种直觉,面巾下的女子必然是天人之姿,于是扭头上下打量着李少怀,惊讶道:“哎呀,你这块腐朽的木头也开窍了?”

李少怀转身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不动,旋即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别乱想,我与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迪坏笑,环起手用手肘推了推她,“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啊,快告诉我,这是哪家的小娘子。”边走着,李迪偷偷回头又瞄了一眼,“看她们的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吧。”

李少怀很是无奈,上扬着不浓不淡修得齐整的眉,“许国公府。”

“行啊你小子,宰相家的闺女都被你...”

李少怀跨步转身凝了他一眼。

李迪止步摸着后脑勺笑了笑,“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对了,你猜猜今儿还有谁来了?”

李少怀收回眼神,径直走着,“你这般高兴,又从濮州跑到江南北路,想来是陆阳来了。”

“正是仲言来了。”

“他来了你还这般高兴啊,不怕他将你的状元夺了去了?”

陈陆阳,字仲言,是太宗时期三元状元陈尧叟的次子。

陈尧叟乡试,会试,殿试都是第一,且陈尧叟的幼弟与一个妹夫都是状元,一家三状元,次弟与父亲陈省华是进士出身,一门五进士皆为天子门生,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

“哎,贤弟你这就不知道了,遇强则强嘛。”

长乐街临汉江,主街道宽敞,两旁都有各种铺子酒馆茶楼,许多店铺为招揽生意都挂上了灯笼,写上了谜题,摆上了丰厚的奖励以此来吸引客人。

其中一家卖首饰的小铺子吸引的人最多,里里外外围着众多人。

男的礼让站在左侧,女子则站在右侧,中间隔着一条不相碰的缝隙,文人看客,男女老少皆有。

除了灯谜之外,灯下还摆了一副画,这幅画是店里的镇店之宝,今日拿来用作了谜题。

店铺设的最大的奖是一支金钗,金钗头雕刻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雀,而金雀的眼睛上镶嵌着一颗绿宝石,正是这颗绿宝石让这金丝雀像活了一般,画龙点睛。

金钗在灯光下发着光,许多人驻足多半是被这支金钗所吸引。

“师兄也真是的,明明说好陪阿姐你的,结果陪别人去了,言而无信。”

赵宛如知道李少怀是想逃避,又想着,或许是自己逼的紧了,看得紧了,不过李少怀跟着李迪她是放心的。

她转移着话题,“这金钗看着年代久远,应该是不俗之物,想来大内也是没有的吧。”露天的茶馆就在店铺旁边,赵宛如远远便看到了那支在灯下发光的金雀钗。

“姐姐可是喜欢那金钗?可叫人取了回去。”

“哎,不可。”赵宛如制止住欲要起身的赵静姝,“中秋佳节,普天同庆,莫要因不必要的事破坏了这气氛。”

赵静姝不太懂她的意思,“既然喜欢,那买来便是,不偷不抢的。”

“你瞧,如此多人喜欢呢,你再瞧,”赵宛如玉手指着他们的穿着,“不少官人相公,亦不乏金主,破了规矩恐徒生事端,多有不妥。”

各行各业,都有规矩,不祭出身份是不会让那些金主服众的。

赵宛如思虑的周全,让赵静姝不由得心中一惊,“姐姐行事这般稳重,难怪爹爹放心让姐姐一人独自来江南。”

赵宛如心中自嘲,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这稳重二字也能是用来称赞她的。

灯谜倒是被那些举人秀才猜出不少,可那金钗的灯谜让他们挤破头也没猜出个头尾。

金钗上头挂着的是一副画,画中,桃树上站着一只回头张望的雀。

倒是与那宝物相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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