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犯也是犯,犯到了这天下主人的头上去了,他岂能不替沈惟温担忧。
沈惟温哭止,惶恐问,“这…”
“折惟信这厮不知天高地厚,哎呀!”李公武扭紧英眉,朝着丁绍德去的方向追去。
国子监幽暗的石子路上飞奔着一个少年,石柱灯的灯罩上面都布着满雾气。
寒风凛冽,少年的鼻头都被冻得通红。
太阳下山了,天色越来越暗,临了,夜幕悄然而至,冬阳带来的温暖也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是冬夜里刺骨的寒冷。
木制的台阶被踏得极响,蠕动着干裂的朱唇,她猛的推开书阁的房门。
刚入门,她便感到一阵晕厥,幼年中毒,以毒攻毒才得以解毒,如今尽管这些烟雾已经消散的差不多,敏感如她,恐惧如她,心慌如她,捂着自己的嘴,一刻也不敢停,一刻也不敢回头。
书阁偌大,书柜错落,期间还有供阅览的小房间,她一路寻找着,焦急,害怕,从光明走向黑暗,从宽敞走向狭隘,压迫的不仅是呼吸,也是恐慌所致的神经。
阴暗的房间里透着寒冷的月光,内房的火烛被人吹灭,闯入房间的人露着洁白的牙齿。
似是露齿的淫.笑,又是得意的狂笑,通过微弱的月光,被堵塞着嘴的人看到了他眼里暴露无疑的兽性。
“我就就知道,你不是男人!”阅人无数,赏花这方面折惟信比丁绍德在行得多了。
迷烟里有让人短暂失去内力的药物,药效能让她安分一段时间,此时赵静姝越是挣扎,便越是无力。
初入东京看到的灯火阑珊下尽是人心的贪婪与万千丑态,入了禁中则是那朱红深墙下难以窥测的丑陋人心,以及那一张张如花的皮囊之下藏尽阴谋诡计。
她想逃离,想逃,可是她生来就该注定在红墙内,若不是那些阿谀之人胡乱测她的命,许她连之前十余年的安乐都不会有。
她想到了这个读书人来的地方,能够远离红墙,远离心机…可如今她才明白,原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恶。
当眼前人用丑陋的眼神看她时,她是心如死灰的,不敢去想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也许她还会有命活着,可活着之后呢,就算能将他千刀万剐,还有什么用呢?
她想到了死,可是如今她连去死的力气都没有。
房门被一道道破开,里面全是陈旧的藏书,丁绍德碰了一鼻子灰,脸色煞白难堪极了。
她撑着腰,喘气不过来,脚步却始终不敢停下。
藏书楼有很多层,天越来越黑,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如她的心跳一般。
国子监在外城与五岳观相连,离皇宫相距较远,城西北京郊宅地往下是区别与宫内的大金明池,池子北是琼林苑,为皇家的别苑,金明池附近常有禁军操练。
这些顶着冬日寒风操练以及巡逻的禁军,不少是折家军,杨家守宋辽边境,杨家守西夏边境,如今天下太平,各国贸易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