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这是什么?”皇帝将写满条列的文书扔至他脸上。
帽子上细长的直翅颤动着,陈尧咨不敢眨眼的看着地上,文书上写着的“文武七条”,他望着其中一条愣了神,文武七条第二条写道:奉公,要公平正直,自身廉洁。
陈尧咨磕头,颤巍道:“是陛下继位初所颁布告诫臣子们的训言!”
——啪——
桌子震响,周怀政与陈尧咨都被此声吓到心颤,听着声响都觉得手疼。
“那你可做到了?”
“陛下,刘几道自太宗考试时屡次省试不中,咸平三年的殿试中本可选中,您却因...”因立后闹得不愉快让那一年殿试落第的人增加了几倍。这话,陈尧咨不敢说,“刘几道已年过半百...”
“你住口!”
“他落第,不过是他能力不够罢了,卿,你是状元及第的进士出身啊,身为翰林学士怎可徇私舞弊,你亦是朕亲自委任的知贡举!”
陈尧咨再次磕头拜下,“臣,有负圣恩!”
“单州还缺团练使,你先去哪儿好好反省吧!”
这般重大过错怕是要遭人弹劾,皇帝先行罚他,反让他松了口气,“臣,叩谢圣恩!”
因李遵勖一事牵扯出陈尧咨替三司使刘师道之弟刘几道作弊,陈尧咨因此获罪遭贬至单州。
李遵勖得以参加三月的殿试,于此,第二日的武试皇帝亲临校场,李遵勖以总成绩位列第一。
张庆拿着两份额外誊录的策论呈给赵宛如,“因祸得福,李遵勖的名字被人刻意划去,结果恰巧被钱怀演所看到,钱虽慕虚荣,却极爱有才之士,不失公正。”
李遵勖为她的人,被皇帝赏识特开恩典,三月的殿试中中第是必然,“你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
“姑娘是觉得,有人刻意安排的?”张庆想了想,“可何人要去提拔李遵勖呢?”
赵宛如摇头,“不是提拔,是让他暴露!”
“庆不明白。”
赵宛如仔细的看了一遍李遵勖的策论,“大内早有风声传出,要在今年春闱的举子里替几位公主挑选驸马,公主历来下嫁世家子弟以武将居多,而李遵勖乃名将之后,若加以进士及第。”
“您的婚事官家说过由您自己做主,长公主官家也是有打算的...”张庆凝神住,“丁绍文不愿尚长公主,故用李遵勖来挡替?”
她将誊录的试卷盖起,“好计算,不仅毁了我的棋,还想让我别无选择吗!”
“总归他是没有妨碍着李真人的。”
“他敢吗!”手中紧捏着剩下的一卷。
“陈尧咨一事...太可惜了!殿试金榜题名的进士多半是要入翰林的,若陈尧咨在,对于李真人来说是个依靠。”
“怕什么,有钱在呢!估计这会儿,他在想要怎么将李少怀招赘至他家吧!”
“招赘?”张庆看着赵宛如手中李少怀的那份策论,豁然开朗,“李真人省试第一,估计京郊宅院的门槛要被世家踏破了。”又见公主一脸的轻松,张庆轻疑道:“那姑娘您...”
赵宛如将试卷打开,一篇论,五道策,与前世一摸一样,如今看着她都已能背下来了,“这一世,结果还会一样吗...状元郎!”
见公主低头喃喃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