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介绍,西市每次行刑,都会在囚犯脖子底下垫一块砖,待到行刑结束,再卖一批人血馒头。官府也不管,任由百姓去抢、去买。
“据说把这染血的断头砖带回去,埋到家里,能保佑子孙开枝散叶,还能聚拢财气改善运气;而那人血馒头,据说是能治痨病,一群老药罐子,指着那玩意续命呢!”
“这么神?!那您怎么不上去,抢块砖,买个馒头?”
面对陆言问询,中年洒然一笑:“咱?咱家一不缺钱,二不缺人,三又没痨病,抢那砖头、买那馒头干嘛?人家来这等着抢砖买馒头,咱就来这等着看他们闹,看戏、凑热乎呗!”
陆言一怔,四下一瞧,果然有那么些人,站在原地不动,远远地观望,面露戏谑。
得嘞,到哪都不缺乐子人和吃瓜群众。
“你看最先跑上去那人,石三狗,琉璃街的老赌鬼,就好赌石这口,这一赌,得,家财尽散!刚才抢到一块断头砖,八成是要埋在祖宅,指着改赌运东山再起呢,嘿!”
“你再看第一个买到人血馒头那老头儿,嘿,赵兴商行大老板,得了古怪痨病,遍请名医无用,药石难医,就指着每次刑场砍头,来买人血馒头吊命呢!”
中年倒是个健谈的人,不知从哪掏出一袋瓜子儿,边嗑着瓜子边笑着介绍个中趣闻八卦。
“小兄弟,来点儿?”
“嘿,那小弟就不客气了!不知老哥怎么称呼?”
“免贵姓朱,单字一个闲,闲人闲事的闲!”
“哈哈,那小弟就斗胆叫一声朱老哥了!”
朱闲从袋中倒出一捧瓜子,陆言接过,也磕起来,二人有说有笑,吃着瓜子看热闹。
人血馒头是早早卖完了,又过了一阵,哄抢也结束了,几块断头砖经过激烈地争夺,都名花有主。
多数人垂头散去,少部分人不甘心,开始打起一些无意中溅到血的刑场青砖的主意,准备动手把这些砖头刨出来,结果自然是被守卫官差给轰下去。
你抢断头砖是一码事,你破坏刑场又是一码事,这刑场地面的砖是公家财物,不能随意损坏。
陆言和朱闲俩乐子人一瞅没热闹看了,瓜子也磕完了,索性互道一声,各自回去。
......
陆言回到自家铺子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回来路上还和一群官差打了个照面,他都认出来了,是方才刑场上收尸那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