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见到你,我们说点开心的事好吗,或者你如旧不说话,听着我唠叨也好……”澜子廷抱住她,怜惜地看着她。
你不明白的,你不会明白的,都是因为我的私心将你唤醒,你才会经历这些的,如果不是我,你或许可以投一个普通人家,过着普通的生活。
澜子廷在苏屏耳边言道:“屏儿,等等我,熬过了这个冬天,我便一直陪着你。”
苏屏眼睛眨了眨,疑惑地看向澜子廷,想问他为什么是这个冬天,是要发生什么吗,可澜子廷根本没有给她问话的时间。
“魔族很快便会大肆进攻,此期间免不了一场恶战,你一定要让墨鳕紧紧跟着你。”澜子廷道。
苏屏看着他,总觉得他知道什么,但又不愿说,看着澜子廷,心里忽然就烦躁起来,而那股无名之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怎么了?”澜子廷注意到苏屏有些不对劲,开口问道。
苏屏下意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就脱开澜子廷的手走向摆满药罐的桌边,扫视了好几圈,也没看到水壶,心里更加烦了。
“找什么?”澜子廷跟了过去。
“水,我想喝水。”苏屏略显不耐烦地回答。
澜子廷看了一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水壶,倒了水给苏屏递过去。
喝下水后,心里的烦躁似乎消了些,苏屏这才坐下身。
澜子廷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有几分怀疑,但想想苏屏平日里的性子,也就释怀了。
苏屏对自己刚才的火气莫名其妙,甚至觉得奇怪,自己是个什么脾气她自然是知道的,怎么会控制不住呢?
正想着,房间里忽然传出兴奋的吼叫声,苏屏看过去时,正好见到墨鳕高兴的扒拉在澜子廷身上。
澜子廷宠溺的揉着墨鳕的小脑瓜,同它耍逗了起来。
苏屏在一旁看着,忽然眼前的画面就变成了,某个春光灿烂的午后,澜子廷怀抱着他们的孩子,正在教书习字,而她坐在秋千上,满心欢喜地看着他们。
“屏儿,我们去走走吧。”澜子廷抱着墨鳕走到苏屏身边对她说道。
“嗯?”
苏屏看着澜子廷,一时没有回味过来他说了什么。
澜子廷想起苏屏身上的伤,忽觉自己的邀约太过莽撞,丝毫不考虑她的情况,加上苏屏此番的遭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他考虑不周,遂自责了起来。
苏屏想的则是他们两人身份特殊,贸然出现在视线中不合规矩,此时的情势也不允许她再闹出什么事来。
想过一圈后,心里黯然了起来。
两人,虽对面而立,却想不到一处,各有各的烦恼。
屋外,秋风又凉了一截,冬日已然不远。
苏屏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说:“悯生的冬天是什么样的?”
澜子廷看往窗外,回答道:“银装素裹,入眼一片纯白。”
“上一年的深冬,我都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过的了。似乎自拜师以来,就常在外奔走。”苏屏忽然感慨道。
澜子廷只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时间在他眼里,原本没有概念,一眼春,一眼夏,一眼秋,一眼冬,循环往复,无来路,无归途。后来在无她的尘世中,时间又仿佛变成了一种慢性的毒,不要命,却催命。
“师兄,师兄,师兄!”
苏屏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看她。
“师兄在看什么,看的这样入迷。”苏屏凑了过去问。
“我在想去年的冬,我在何处?”澜子廷回答道。
“在何处?”苏屏顺着他地话问。
“想不起来了。”澜子廷笑了笑,坐了回去。
苏屏原本还以为澜子廷能借着回忆往事多说些话,没想到他就这样结了语。
两人一坐就入了夜,澜子廷没有离开的意思,风清羽也迟迟不见回来,倒是苏屏,乐得同澜子廷多待些时间,能这样看着他就满足了,并不奢求能说多少情意绵绵的话。
“近来,悯生应该会挑些拔尖的弟子加以训练。”澜子廷忽然道。
“嗯?”苏屏迟钝地看着他,一时跟不上节奏。
“清羽应该是被挑过去了。”澜子廷解释。
“原来如此,怪不得醒来便不见人。”苏屏了然地道。
“等你的伤好了,应该也会被分去同他们一起修炼。”澜子廷又说。
“嗯?我?我的修为在同辈弟子中,算不得拔尖呀。”苏屏接话问。
澜子廷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别有深意地看着她,道:“素心诀是当世最强的法诀,你觉得自己如今修为平平,只是还未参透而已。”
苏屏调皮一笑,忽然向澜子廷靠了过去,但因为动作有些大而牵动了伤,疼得她秀眉拧了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