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完了无辜城民,魔族并没有继续进犯,或者掉头回去将落败的城主和士兵杀尽,而是直接退兵,退出了疆城的土地。
“他们在挑衅。”水月心道。
“或者说,是对仙族的侮辱。”苏屏道。
“太嚣张了!”乾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雨孟冷哼一声,“看来得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其他几人还没开口,城主又继续讲了起来。
“消息很快传开,其他城的城民知道以后,联名上书要求制裁江宁,可鉴于三十六城除了江宁,暂时找不出第二个能胜任城主的人,最后罚了他三年的俸禄,闭门思过一年。”
“就这么简单?”乾仪插嘴道。
廖杰道:“时局逼得紧,只能这样。”
“我记着疆城这边为了保证不被魔族趁虚而入,每一城的城主都是世袭下来的,子承父业。”苏屏解释道。
“对,三十六个家族,从小的教育就是针对于守护疆域的。”廖杰赞成道。
“竟然是这样。”青奕说。
苏屏看向了廖杰,伸手做出个“请”的动作,道:“城主请继续。”
疆城的灾难,是从吴宁面壁思过开始的。
那次的失败,对江宁的打击非常大,他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明明是个少年郎,头上却长满了白发。从他思过开始,每月十五,第一城都会发生凶杀案,不论怎样防守,都会死人。
第一城十五的月亮,愈渐变红,像是妖兽狰狞的眼睛一般。
最后,城民请出了闭门思过的江宁。当晚,他部署好城防,带着一队人马巡逻的时候,正巧遇上了一个黑袍人。
“什么人?!”江宁抽出佩剑,指着对方质问道。
对方慢慢转身,看向了江宁。月光下,他们发现黑袍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怪物?”有士兵小声问道。
“这、这……他怎么没有脸……”
“不!不止脸,他连身体也没有!”
很快,一群人就慌乱起来,手里的兵器紧了又紧,脚上的步子一时往前,一时又往后。
要说遇上个妖兽还好,就算不知道它的特性,仗着人多也敢拼一拼,这没有身体又该怎么对付,不知道刀剑能不能砍进去。
“怂什么!没用的东西!”江宁大骂几声,凌厉的刀锋朝着黑袍就砍杀过去。
那一夜,江宁与黑袍妖怪战了一整夜,最终消灭了妖怪,成了第一城的英雄。脸上也留下了一道永久的伤疤。
“这故事听着奇怪,我怎么觉得有些蹊跷。”乾仪说道。
廖杰点头道:“确实蹊跷,当时我们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暗中派了人去查探。”
“查到什么没有?”苏屏问。
廖杰摇摇头,“什么也没发现。倒是江宁,自那以后便害上了梦靥。”
苏屏摩挲着下巴,开口说道:“江宁重新获得了民心,确实是件好事,否则疆城会因为他而逐崩溃。”
“决策错误,害了一整个城的性命,他就该受到惩罚,无可厚非。”乾仪道。
“你往更深一层想想。”苏屏提醒她说。
水月心点点头,明白了苏屏的意思,“疆城三十六座城,三十六个守城的家族。一旦江宁不被拥戴,城民们就很有可能会连带到整个家族。这个时候要是被魔族趁虚而入,引起了其他城的城民对各自守城家族的怀疑,民心大乱,那整个疆城就完了,这里的防护线也会形同虚设。”
廖杰点头赞同道:“水姑娘说的对。”
“那后来呢?为何第一城会演变成这副样子?”苏屏问。
江宁因为斩杀了妖怪,成了第一城的英雄,重获民心。稳站高位的他,日渐膨胀起来,对于自己所犯的错误不止不悔改,还大肆描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奋勇杀敌,却被同僚拖后腿,最终扛下所有责任的不世之功臣。
其他城的城主一开始对其嗤之以鼻,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三十六城的城民竟然相信了,还四处颂扬江宁的功德,为他抱不平。
就这样,江宁领导的第一城,被其他城所厌恶,最后断绝了关系。江宁拦截下了官道上所有的物资,赚的盆满钵满。
“江宁有病吧!”乾仪忍不住叫道。
风清羽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乾仪,悄声说:“再听听。”
乾仪立刻露出了郝然的表情,乖乖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