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柔和的飘落,每一朵上,都带着冬日少有的柔情,似蝶舞,似精灵。
苏屏一身清逸的淡蓝色衣裙,站在窗边看着回转飞舞的雪花,忍不住伸手接了几朵在手心里。
冰凉的触感,通过手心一路传到心上,她却感觉心里有种难得的安稳平静。
“屏儿,下雪了,外面冷,你关上窗过来坐吧。”水月心看着苏屏坚挺的背影,开口说道。
“不碍事,你继续说吧。”苏屏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转身,她的目光仍旧逗留在窗外的雪花上,仿佛要与雪花融为一体。
水月心并不在意她的冷淡,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道:“所以,我怀疑三十四城中,还有另一方我们所不知道的势力在盘桓,前些时候没什么大事还好,但是以昨日举城上下所有城民都出城,到魔族妖兽的事,我有理由怀疑,三十四城中,潜藏着一股十分强大的势力。”
“那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有,城主廖杰,他是疆城这边,唯一一个同我们有过正是会面的城主,可以说我们所知道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他告诉的,事实怎般,也全凭他一张嘴。”水月心攥着杯子,紧了紧继续道:“可商道开辟迫在眉睫,我们该怎么确定他的立场呢?屏儿,若我着手去处理商道的事了,便也没什么功夫去查他啊,这该如何是好?”
苏屏收回手,撒下手心里的雪花,走近水月心,“帮我找一个人。”
“什么人?”水月心问。
“记得当初让你去查江宁的事吗,就是让你栽跟头的那人,他叫丞玉,身怀摄魂玉,放眼整个疆城,唯有我和羽儿能对付得了摄魂玉。我给你三日时间,就算跑遍整个疆城,也要找到他。”苏屏一脸正色地看着水月心,不容置喙。
“丞玉?若是我找不到他呢?”
“若果找不到他,那来的人就该是商烙了。”
“商烙?!”水月心惊呼出声,“魔宫三十六宫,手段阴险,使用摄魂术摄人心魄的商烙?”水月心不敢置信。
“这世间还有几个商烙。”苏屏坐下道。
水月心伸手覆在苏屏的手背上,发现她的手十分冰凉,就跟外面的雪花一样冷。
“屏儿,你不怕吗?”水月心试探着问。
苏屏僵硬一笑,“害怕有用吗,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水月心咬着唇,眉眼低垂,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偷眼看着苏屏。
苏屏抽回手,对她道:“不用你上去跟他们打斗,不论用什么办法,你只要能把人找出来就行了。”
水月心舒了口气,算是放心了稍许。
“可是屏儿,疆城这么大,这么多的城,我从何找起呢?”
苏屏敲了下她的头,“你傻啊,不会想个办法将人引出来吗?”
“引出来?”水月心支着下巴思索起来。
“你这么聪明,我等你的好消息。”苏屏刚说完,忽觉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冷意从脚底往上升。
水月心注意到苏屏脸色有些不好,站起身扶住她,关心地问:“屏儿,你怎么了?”
苏屏拂开水月心的手,从嘴角挤出一个微笑来,连说自己没事,便将水月心打发出去。
“屏儿,是否需要叫青奕过来看看?”水月心站在门外,不放心地问。
苏屏满头大汗地跪坐在地,面如菜色,嘴唇发紫,眼前黑斑点点,耳边嗡嗡作响,听不清水月心在门外说了些什么,但她能猜到大概。
“不必了,我歇歇就好……别让人来打搅。”苏屏强忍着不适,说了这样一番话后,便跪坐着运功调理。
奇怪的是,不管苏屏怎么调理,身体上的痛苦都不会减轻半分,这更像是一种从心里往外溢出的伤。
“可恶……”苏屏咬咬牙,挣扎着站起身爬到床上,散开被子将自己盖住。
此时,城内某间客栈内。因为灵兽墨鳕上桌吃菜,引起了很大的哗然,整个客栈被围得水泄不通,围观的人对此纷纷指指点点。其中有很多人都要求要杀了墨鳕,以儆效尤。
看着这些目露凶光的人,墨鳕当年被追捕的回忆涌上,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整个身躯都害怕的颤抖起来。
“嗷呜……嗷呜……呜呜……”墨鳕害怕地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卡了东西在里面。
风清羽见墨鳕情况不对劲,遂伸手去抱,哪想刚一碰到墨鳕,墨鳕便如惊弓之鸟一般,伸爪子往她手上挠,同时张嘴在手上咬下一排牙印,鲜血很快流下,在桌上晕开。
“果然是畜生,现在都开始咬起主人来了。”人群中有人责备道。
“是啊是啊,这种畜生就该处死。”风清羽不顾手上的疼痛,将墨鳕拎起来抱进怀里,隔着衣物她都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墨鳕的战栗,可想而知墨鳕有多害怕。
风清羽的记忆,一下回到多年前,她们还在落云城的时候,某天夜里苏屏忽然就不安稳起来,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为何会想起当年的事。风清羽心里疑惑起来。不等细想,她发现墨鳕的情况已经不是简单的害怕了,这样的情况,更像是生病,或者中毒。
眼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风清羽警惕起来,这样密的人群,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姑娘,我们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一句话不说?”近旁一个女人看着风清羽说。
风清羽偏头看她一眼,二话不说将人推开,点足飞起,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