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样才算爱?”苏屏蹙着眉头问。她感觉自己的心是冷的,但它又有着最真实的触感,这是十分矛盾的。
“我看得清世间万物,为何独独看不透自己的心呢……”苏屏叹息着回到了房间。
进屋不久,她忽然感觉到镇妖塔的结界外有股陌生的力量正在窥探,登时出了房间,抱着墨鳕朝那处飞去。
等她到达结界外,看到的只是一片祥和的景象。雪落得极轻,整个天地一片安然。
“难不成是错觉?”苏屏怀疑地问。
但随后,她感受到空气中漂浮着似有若无的水属性元素,这感觉有些熟悉,但此心法又不是出自悯生。
思虑片刻,苏屏退回了镇妖塔的结界中,扭头回去。能出现在悯生的,绝非一般人,以方才感受到的上乘心法来看,保不准还是山门的某位贵客。师父此刻又不在悯生,还是不要生事得好。
在她离开不久,雪地上显现出一个披着白袍的人,他深邃的目光盯在镇妖塔的结界上,抬起手似乎想尝试着打破它,但随后又将手收了回去。
等回到清心居,风清羽正从塔内出来,苏屏立刻明了,知道她在想什么,对她说:“师父不在,我们此刻不能出现纰漏。”
风清羽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不高兴地将头偏向一边。
“你跟柳漆斗,为何要以泛夜为筹码?”
“因为你喜欢他。”苏屏理所当然地说。
“何时能放他离开?”
“东风来了便可放他离开。”
“东风?”风清羽摸不透她的心思。“什么东风?你跟师父在计划什么吗?他刚回山门便离开了,也没说去处。”
“在落云城外阻拦我们的,是仙族中人,我这样说,不晓得你能否明白。”
“不明白。”风清羽摇头。
“能困住师父的人,并非等闲之辈,以对方出现的时间、地点以及他所做的事,要说他与魔族没有任何关系,可说不过去。”
“所以你们猜,有人勾结魔族?”
苏屏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风清羽叹了口气,说:“昨夜,我看到了。”
“什么?”
“你同师叔的事。”
“是吗。”苏屏显得毫不在意,似乎当事人并不是她,而是别人。
“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吗?”风清羽说。
“什么意思?”
“你明明爱他,他也爱你,为何你非要做出这些……这些叫人无法理解的事。就算他从前爱过别人,可那些是过去了,那时候世上还没有你苏屏,你又怎能去要求他的过往呢?”风清羽不赞同地说。
“你要真的爱他,就清清楚楚地去爱,要是打算放弃这段感情,就明明白白地摊开来说,这样若即若离的算怎么个事情。”
“你当我不懂得这些道理吗。”苏屏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盯着风清羽。
“我这里……”苏屏摸着自己的心口处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它会痛,可它没有任何波澜,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你应该也知道,白天的我,和晚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白天的人控制不了晚上的我,晚上的所有情感,又传达不到白天。”
“那你……爱他吗?”风清羽试探着问。
“我不知道。”
“万一……你永远也……”好不了了。
风清羽想问她,永远也好不了了,澜子廷怎么办。
“兴许……”苏屏笑了笑,没有接着说下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这样的情况,从前根本没有先例,到底有没有办法解决,会持续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她不想拖累澜子廷,但也不愿意放弃这么多年的情感。从知道他是澜子廷开始,苏屏心里经受了多少煎熬,有多少次放手的念头,还是咬牙硬撑了过来。
“我不会轻易放手的。”苏屏吐了口浊气,咬牙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