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那个单薄的少年,也不再需要每次战斗都要赌上性命,因为他有了依仗,有了大战一场的能力。
狂妄的风,在午夜,静静地回荡。它们犹如一片灵魂,在半空中,悠悠颤动。
当风拂过于尊的面颊上,那个青涩的少年,脸上稚嫩的曲线,业已不知从何时起,变得硬朗,变得刻骨。
自然,他依旧想要成为那个少年罢!他只是不想太早的读懂世俗,只要是那个少年,那么,他的心底,仍旧有一片退缩的空间。
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忧伤,因为他是那个少年,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因为他是那个少年,他可以一点都不在乎的对别人说,“嗨!死又意味着甚么?”
“因为我是那个少年啊!我依旧是那个青涩的少年,待归来时,也依旧一脸的青涩!”
此刻,那尊血魔的眼中,却流露着一种古怪的意蕴,血魔皱了皱眉,而他的身躯,已变得愈来愈清浅,是魂体,此刻,立于天畔上,那尊巨大的魔躯,不过是一道魂体罢了。
但于尊也知道,此境,已到了一种不可挽回的地步,若是此刻打断了血魔的吞噬,那么小杰亦有可能,会随之身死。
当那片蓝澈的刀芒,渐渐的在血魔的身前炸裂时,血魔瞳子里的骇意,已变得愈来愈深。
他是谁......
那个诡异的少年,究竟是谁......
无声的叹息,是一则古老而又荒诞的故事,渐渐地徘徊在深黑色的夜空下。
那么,这则故事,会由谁来讲?那么,又是谁,会成为这则故事的听众?
血魔的躯体,变得愈来愈淡薄,而站在一旁的君台,眼中却渐多了一丝笑意,鬼将军站在君台的身边,或许,此间世界,唯有这两人,还依旧知悉于尊的底细罢!
那些清醒的人,此刻,或是在沉睡,或是在睁着双眼,眼中则是一片迷惘。
他们不停地反问着自己,这个少年,究竟是谁......
那么他眼中溢出的忧伤,又是因为甚么?
只是心底的伤,依旧会静静地流淌出来,甚至不知道,那片伤,究竟是为了何人?
或许,心中总有一道固执的烙印罢!那古老的情谊,不容岁月的玷污......
君台笑道:“尊儿,这可是历练武道的最好时机!”
于尊回头望了一眼老者,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脸上的笑意,变得愈来愈浓郁了。
他早已成长了起来,他会成为一棵大树,一棵能够庇护很多人的大树,他会固执的生长在最高处,然后打下的阴凉,可以隐蔽更多的人。
当血魔的神魂,静静地烙印在小杰的体内时,于尊的心底,再次多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这个想法,便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难不成,这尊魔的力量,已然继承给小杰?那么只要将这尊魔杀死,那么他的能量,就可以归小杰所有了罢!可他又如何,却灭了一尊魔的灵体......
或者说,向好处想,这尊魔,难道是小杰的故旧吗?
总之,有太多的可能性摆在眼前,事实绝非那般简单的!
当龙气渐渐地攀上了他的右臂,苍梧气也随之攀上了他的左臂,此刻的他,渐感一丝不适,他还从未同时驾驭两道气。
那么,它们真实的力量,又会达到甚么境界?
血魔静静地伫立在远方,只是,小杰的身后,却依旧有一片巨大的魔影,仅仅是魔影罢了,而那尊血魔的力量,早已融入到小杰体内。
此刻,血魔便是小杰,而小杰也便是血魔。
那么,小杰的前世,有没有可能便是这尊血魔?这种想法,更加的荒谬,因而被于尊无情驳倒!
世事在向着更诡异的方向发展着,当于尊看到从小杰身上,分裂出来的那名青年时,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满头红发,瞳孔一片蔚蓝的少年,与小杰长得又何其相似?
那么,这个负有一双蔚蓝色瞳子的少年,又是何人?
而小杰,也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可他冷漠的瞳子里,却不似于尊所识的小杰。
“你想救他吗?”冰冷僵硬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于尊的耳边。
是小杰的声音......
于尊笑道:“可有条件?”
“击败他!”小杰指着那个满头红发的少年,道。
“他是何人?”于尊道。
“古老的神灵!”一脸冰冷的小杰,瞳子里不含一分感qíng • sè彩。
“甚么?”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那个少年,道。
然后,小杰再也没有看向他,他阖上了双眼,盘膝坐在一座绝巅上,调息打坐!
“来!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一头红发的少年,一脸灿烂的笑意。
少年的身后,有一尊魔,一尊顶天立地的魔头。
“你才是那尊魔,对罢!”于尊道。
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又如何?”
“那么小杰,他......”于尊的心底,不免生出了一分苦涩,道。
少年道:“他只是被封印了意念而已!”
于尊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不等少年反应过来,他的身体,业已消失。
夜色凉如水,冰冷的气息,会将一切凝固,然后冰封成一则曾经,便再也没有现实与未来了。
左手苍龙气,右手苍梧气,光在泯灭,世事在沉睡,而沉眠于未来的孩子,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然后犹如在一片深暗的水层下,氧气变得愈来愈匮乏。
当他的左拳落在少年的脸上时,少年的身体,犹如一片水纹般,静静地溃散了。
然后,一刻后,水面上,再次出现了一则清晰的影像,是少年......
于尊心底不禁犯怵,道:“他的速度好快啊!那么,我便比你更快罢!”
他亦不知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极限罢!
若是如此,那唯有恐怖一词来形容,实则是,在战斗中,渐渐地成长着,因此,若是说极限,唯有在战斗停息下来的那一刻,才会变成一种固态的可能罢!
而这时,少年的刀锋,却已然落在了他的眼前,只是恍惚一瞬而已,然后血流如注。
尽管,他的身体,强硬如同钢铁一般,可此刻他的肩头,却迸溅着一道道血水,他捂住肩头,渐渐地消失在了少年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