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星图的旋转速度,愈来愈快了,而高天上的那片星辰,竟亦在随着星图,而静静地旋转着,它们业已突破了原有的轨道,在向着一种诡异的轨道,静静地运转着。
当星辰旋转的速度愈来愈快,那片星幕的中央,突兀间多了一道黑洞,暗无天日的世界,业已令人心神难安,可这片诡异的世界,似乎较之原先的世界,更加的诡秘,也更加的神奥。
总之,心底业已有了答案,那么,便唯有闷头冲刺了!
唇红齿白,身披线衣的少年,一步跃入到那座黑洞中,在黑暗中,却看到了他明亮的笑容,他冲着于尊轻轻地挥了挥手,随之身体,渐渐地沉入到那片冗重的黑暗中。
于尊揉了揉额头,回头望了小杰一眼,笑道:“你决定了吗?”
小杰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今日便舍命陪英雄罢!”
几乎是没有犹豫,便先于尊一步,迈入到那片诡异的黑洞中。
黑洞不仅仅吞噬了光,更吞噬声音,或者说,吞噬了这世间的一切。
此刻,再回头望向之前的世界,倒觉得那片世界,才是最为安宁的所在。
那么,这未知的未来,等待他的又将是甚么......
在他恍惚间,却又见到几片光影,瞬间,融入到那座黑洞中,这几片光影,又代表着甚么?
无人告知他,这座黑洞,究竟意味着甚么,可他也知道,如此诡秘的世界,定会隐有莫大的风险,自然也会有偌大的机遇在等待他。
他凝神立在黑洞边缘,观察了片刻,安静,这片诡异的世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息,心脏似乎也停止的搏动,没有轻微的脚步声,没有细弱的呐喊声,也没有星辰隐入云巅时,那一声轻微的呐喊。
总之很安静,常言难喻的安静......
不再犹豫,踏足那片空间,当遁入其中,才惊觉,内里的一切,竟是如此的规整,如此的美妙。
看到一片片寒涧,看到一座座寺院,看到菊花田里,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菊花,看到小巷里,终日不停,淡薄的雨水,看到梧桐树荫下乘凉的老人,看到耕牛在田地里,兢兢业业的耕耘着,看到远方的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看到一座座山巅,耸立在地平线的尽头。
然后,是佛寺里的长老,日复一日的诵经,是书院里的学子,一遍又一遍的朗读,是殿堂里的大臣,在朝堂上,一字一句的禀报着世间俗务,还有那青楼里的琵琶,街头上的说书人,等等......
这是一片另类的世界,这片世界,给于尊的感触就是,十分的真实,则不像那大殿,却尽是一些诡奇之象。
隐在云巅里的几人,笑吟吟地望着身处下界的于尊,他们手中皆有一柄折扇,他们轻轻地摇着手中的那柄折扇,笑意里,是一片悚然而冷漠的气息。
“他终于来了......”身披金色华袍的青年,一头紫发,他静立在云巅之中,澄澈的瞳子,折射着空冥中璀璨的光。
他总有一种令人折服的锐气,此人不是凡人之象!
而他身后的一位女子,则一头蓝发,金色的瞳子里,有一种诡异而神秘的气息,她笑吟吟地望着青年,道:“不知,他在大哥的手下,能走过几招!”
而他们的身畔,亦有位少年,少年身披一件线衣,唇红齿白,他的脸上始终有一片笑意,他倒未多言,只是在静静地俯瞰着脚下的人。
窸窣的雨水,浅浅的上场,世人的嘴角,轻轻的上扬,雨水,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地上,然后静静地润泽于土壤,直到来年的春天,再次涌现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绿植。
少年静静地望着于尊,轻轻地叹了口气,笑道:“于尊,这里才是最适合你的世界罢!”
空冥中,有几只大雁,从头顶上划过,于尊望着头顶上那片蓝靛靛的晴空,长吁了口气,幽幽道:“若是说自成一片世界,这里才是真正的世界罢!”
难道,这才是古老的鬼蜮?可如此看,模糊中,却又形似狱界一般,总之,如此祥和而安定的世界,很难令人想象得到,若是爆发战端,该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
在北方,极北之地,却似乎并非是一方安平之所,他站在一座山巅上,静静地窥视着那片极寒之地,那烁目的霹雳,竟映射到了万里之外的世界,可见,那遥远的寂地,该是多么可怕!
“不动如山!”
这曾是道三一常常念及的话,如今立于此畔,这句真言,便不知不觉的浮现在他的心底。
他知道,眼前的这分安逸,定是隐没着莫大的凶险,他仰头望着西北方的那片天,嘴角轻轻地向上挑了挑,笑道:“等着我!我这就来了!”
霹雳炸裂在半空,浓稠的雨水,仿佛是一片墨痕,静静地冲刷着幽寂的天空,在一片片深沉的山涧中,看到几座古老的坟冢,随着迸溅的水花,历史的洪流,静静远去。
这片深沉的大地,伴随着生生死死,伴随着那一声声凄凉而孤独的叹息,渐渐地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
浸了墨的天空,亦会出现太阳,但回头想想,仿佛是上个纪元的事了,他仰头望着天空,而他的头顶上,却依旧有一座日冕,那座日冕,静静地盘旋在他的头顶,沉沉浮浮,这一幕,总是在暗示着于尊。
时间依旧在流淌......
然后,雨落成花,风吹为叶,落雪为棉,陈叶遇火。
这片晦暗的世界里,沉眠着无尽的凶险,而站在天畔上的那三人,亦不知这片世界,究竟沉溺着何等凶险,但身披线衣的少年瞳子里,却始终有一片锋利的锐芒,静静地沉默在世俗之中,不言不语。
狂妄的紫发青年,一脸不屑地望着世俗里的一切,他的体内,充斥着足以傲人的力量,他似乎可以摧毁这片世界,他狂妄而又放肆,看起来,吊儿郎当,令人十分不爽。
而他身畔的蓝发金瞳的女子,嘴角处则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她似乎未感知到危险的临近,或者说,她有足够的力量,来面对一切罢!
脚下这片晦暗的大地,流淌着一片片赤金色的浆岩,浆岩静静地闪烁在墨色的大地上,浑如一片挥毫自如的笔墨。
而这时,在这片山涧中,却不仅仅是于尊一人,总觉那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不似世间之人,耳畔中,传来奇妙的音符,伴着那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诡异的很!
他亦在轻轻喘息着,莫大的压力,在一瞬间,压在了他的肩头上,他亦说不明道不白,这片莫名的压力,究竟来自于何方。
空冥中,一道刺眼的光,将整片大地照得雪亮,然后看到一片片雪亮的银光,静静地烁跃在这片深暗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