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坐在他前面,看到了他的手臂略微不便地挥舞,偏头看时恰好看到了他皱眉。
一手小心翼翼地掀开,袖子湿的,想起了什么,她断定出是烫伤,或者他手臂上还有其他她未看到的伤。
有些生气他的默不吭声。
”痛吗?”她问。
方泽愣了愣,她这是知晓了。
“怕你担忧,未说。”
“你不说,我会更加担忧。”
方泽叹了一口气。
“时间宝贵,我们必须要尽快赶过去。”“可人们不是常说摸到不费砍柴功,你如此,一定会快吗?”
方泽知道这些道理,可时间太紧,他担忧会来不及,虽说飞鸽传书,在他踏入这里时,已经传了出去,可是万一有其他的突发事情呢?能早一些到,就会晚一些变故的发生。
他不是一定要坐镇在那里,而是有些事,可避免的一定要避免。
梅香见他不松口,知他同自己一般十分执拗,既如此,她就不说什么了,从袖口艰难地掏出那剩下不多的伤药粉,隔着衣衫,全部从瓶口到处。
药粉飞扬。
他身后的人险些被药粉伤到眼睛,躲了躲,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发上多了些白色。
梅香掏出止痛丸塞给了他嘴里。
他未拒绝。
很快,他手中慢慢地松弛了许多,大概是疼痛渐渐消减了起来,可这般下去,并不好。梅香从袖口翻来复去地掏东西,甚至,到后来,尝试用牙齿咬他的衣衫,烫伤很厉害的话,毕竟要在水泼上去后,就应该立马除去衣物的,如今,衣衫与皮肉粘到了一起,这是更麻烦的事情,小心撒了一小瓶药,很快,衣衫慢慢能够小心翼翼地同皮肉分开,还是粘不到肉的情况。她缓缓松了口气,索性医书这两天没有白看。前两日,刚尝试做出来的药膏,就这般派上了用途。这么看来,方泽还是幸运的,只是下次,他如果还这样,她或许真的会生气。怎么会这么不爱惜自己呢?即便为了她,他也需注意。她不希望他任何的痛苦,她希望他可以平安喜乐。
只是,他们如今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平和之地。她有些担忧,担忧,这一去,便会很晚甚至不会回来。
方泽他没有说话,整队人出发到现在都静悄悄的,偶尔会传来,后方赶来或者从对面走来的人声和车声,他们或行色匆匆,或随意地走着,正是寒食前后,不知是否因为这个缘故,他们都是面黄饥瘦的,越往北边走,越能看到人越是如此模样。
“上年,洪水泛滥,收成颗粒无收,这里,只要他们一攻,必然能一举拿下。”方泽淡淡地说着,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这个事,与他无关一般,可如果真的抱着与他无关的心,他如今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有放粮了吗?”
“有,不过,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过去后,留下的已所剩无几。”
方泽想了想,知道,这是必须尽快解决,金银换粮,这事需要有人做才是。
与身后的人谈了一会儿,他把这事给了陈婶他们。如果是他自己出手,必然会迎来过多人的在意,到时候别说是好事,能不能坏事都很难说。
因为很快,他就发现想要他死的人很多,一路下来,有毒杀有暗箭还有光天化日的持刀相对暗夜中的迷晕,不管前者还是后者,他们下手起来十分凶狠,一幅就是不容商量只想他死的模样。这其中的人,他还认识。
叹了一口气望天,是云娘把?果然,她不想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