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低估了路深皓的脸皮厚度。
哪怕江岁年被子蒙过脑袋,路深皓也得把它扯下来。
江岁年不耐烦地抓住被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深皓的手还压在他的被子上,目光炯炯地看向他:“我就想问一句……”
“我们决赛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来着?”
江岁年:“?”
“你是shǎ • bī?”江岁年眉头紧皱,眼里暗含着几分匪夷所思。
“啊,好像不是这个呢。”路深皓是真准备把shǎ • bī进行到底,“突然忘了,想不起来,那种明明知道但就是想起不来的感觉很难受啊。”
顿了顿,他又继续哄骗道:“我记得好像是个英文来着……”
江岁年直接用力想把被子从他手里拽出来,语调凉凉:“Shallwelove。”
“想起来没?想起来就滚。”
说着,他又准备再踹路深皓一脚。
意料之外地,路深皓顺势松手往后退,躲过了这一脚。
江岁年踹了个寂寞,眯了眯眸,神情显得尤为不爽。
但是路深皓爽死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狗胆包天地在江岁年的头上揉了一把,轻快的语调无不彰显着他现在发自肺腑的高兴:“Sure。”
然后这人就哼着那首《Shallwelove》,伸手从床上捞过衣服,抬脚朝浴室走。
看不明白路深皓这狗又在骚什么,江岁年安静地盯着那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花洒被打开,水声哗啦啦地传出来,就像是流进江岁年的耳间一般。
视线微滞,他这才缓缓回过味来。
——Shallwelove?
——Sure。
江岁年盯着浴室的方向沉默片刻,倏地把自己蒙到被窝里。
刚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没两分钟,浴室的水声忽然停了。
里面那个傻狗还不知道自己被江岁年记上一账,依旧不怕死地喊了一句:“江岁年。”
江岁年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冷白的灯光瞬间涌入眼眶,照得人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他没作声,安静地等着路深皓的下文。
心说要是他敢让自己拿内裤什么的,他就把他按在地上揍。
等了片刻,浴室里的人又不出声了。
江岁年眉心微皱,又把头缩到被子里,想靠被子隔绝头顶刺眼的灯光。
然而没用,有人偏偏不想让他如意。
身侧突然“咔”一声,紧接着路深皓就把他的被子扯下来。
江岁年还来不及反应,炽热的风就扑面而来,吹得他脸都开始发烫。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吵得人心焦,江岁年一把拍开路深皓的手,皱着眉看他:“干什么?”
他看向路深皓的时候,才发现这人没穿上衣,头发湿漉漉的,甚至还顶着一点泡沫。
这人怕不是神经病吧。
热风依旧在往自己脑袋上呼呼地吹着,对面那人的手也在自己的发间拨弄个不停。
江岁年难以理解地看着他:“你到底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路深皓动作没停,嘴里“啧”了一声:“我在给你吹头发啊。”
“是你没嘴还是我没手?”江岁年嘴上依然不饶人:“你说一声,我自己会吹。”
“你会个屁,刚才叫你还装聋,明显就是想直接睡觉。”
说完,路深皓觉得这不足以让江岁年引起重视,又添了句:“头发湿着睡觉,脑子容易进水。”
江岁年哼了哼,回敬道:“泡沫不冲干净,脑子容易起泡。”
话音刚落,他就听路深皓似乎轻笑了声。
吹风机的声音很大,江岁年也有些不确定,只是看他翘起的嘴角,感觉他应该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