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曜张嘴正想说话,沈梵梵就替他答了:“他和我口味一样,我喜欢的他都喜欢。”
陆沁瞪了沈梵梵一眼,“瞎说,阿曜惯着,也不要只顾着自己的喜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盛了碗汤,推到纪曜面前,“喝汤。”
“谢谢阿姨。”
本来就是啊,她哪里瞎说了?
沈梵梵撇了下嘴,拿起面前的空碗扬了扬,“妈妈,我的汤呢?以前第一碗汤你都是给我的!”
陆沁没接伸手接,“没手吗?”
沈梵梵一愣:“……”
看着沈梵梵脸上的表情,纪曜忍住笑,从她手上抽出碗,给她盛了碗汤。
沈梵梵低头喝了两口汤,往桌上扫了两眼,看着正和沈念倾聊事情的纪曜,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又上来了。
好像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不应该啊,她爸爸不应该态度冷淡,处处刁难纪曜吗?
……
饭后,雪不但没有停,反而还越下越大,地面盖着一层薄薄的雪,有些滑,因此,沈梵梵他们被留下来过夜。
那么问题就来了,纪曜睡哪?
是睡她房间,还是安排在客房?
沈梵梵坐在沙发上,听着咿咿呀呀的声音,她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捧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脑中胡思乱想着。
客厅里只有她和爷爷,陆沁在厨房切水果,纪曜也不在。
刚刚吃完饭,纪曜就沈念倾被叫去了书房,继续聊他们刚刚在吃饭的时候没聊完的事情,沈梵梵想跟也没用,因为他们说的内容她根本就听不懂。
家的时候,她还担心纪曜进不了门,但看现在这架势,沈梵梵甚至觉得纪曜晚上会被塞进她的卧室里来。
收回思绪,沈梵梵放下茶杯,瞄了眼餐厅的门,而后一点一点挪到沈鹤的身边,抱住沈鹤的胳膊,“爷爷,花鼓戏好看吗?”
“嗯。”沈鹤摇头晃脑的,手指搭在膝盖上,随着铜锣的节奏一下一下的轻敲着。
而后,他手指停住,视线从电视上转到沈梵梵的脸上,“木木,想问爷爷什就直接问?”
沈梵梵笑着挪了挪,又往沈鹤身边靠近了一点,悄声:
“爷爷,有没有觉得我爸妈对纪大哥的态度……有点怪怪的?”
“不挺好的,哪怪了?”
“就是……”沈梵梵拧眉斟酌了半天用词,“就是,怪好的。”
闻言,沈鹤斜了沈梵梵一眼,“怎么,希望他们态度不好,赶阿曜出去?”
“当然不是!”沈梵梵瞪圆了眼睛,立刻摇头,“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漏了某个环节。”
沈鹤笑了,不再逗沈梵梵,他摸了摸沈梵梵的头,感叹道:“我们木木也是大姑娘了啊。”
“木木啊,依对你的纪大哥的了解,觉得他会打没准备的仗?觉得,在和在一起之前,他会什都不做?”
“以为他会在什都没准备的情况下,就任由那些视频和照片在网上曝光,还敢把拐家,陪你在商场那么放肆?”
“一个多月之前,有段时间,他可是几乎天天往沈擎跑,从那之后,爸就开始把阿曜挂在嘴边。”
“木木啊,好好想想,若他真的什都没做的话,早就被你爸妈抓来了,还会等到今天?”
沈梵梵怔了怔,偏头看向窗外的雪,手无无意识地揪着盖在腿上的毛毯。
门边灯盏大亮,靠近大门处是雕花的铁艺围墙,经过岁月的洗礼,又反复被霜风雨雪洗刷,老旧的墙角斑驳了漆皮,盖了一层青苔。
角落处的老爬山虎爬满墙头,顺着柱子蔓延到大门上,如今天冷,掉了绿色的外衣,光秃秃的凌乱的蔓在萧瑟寒冷的冬季无力又苍凉,却又因雪染了满身纯洁的白。
看了半晌,沈梵梵呐呐出声:“不会。”
那样一个周全的男人,从来不会冲动行事,在决定做一件事情之前,他必定会做万全的准备,那些她忽略的、没考虑到的,他都想到了,也都提前做好了。
但他没有告诉过她。
她总是在别人嘴里知道了一些真相之后,又发现,他敲无声息地还做了更多,面上却轻描淡写,笑意温柔。
……
陆沁和沈念倾今天的行为完全在沈梵梵的意料之外,就连晚上睡觉的安排也是,并未如她所愿。
纪曜被安排在了客房,和沈梵梵的卧室隔了两个房间,不远也不近。
但问题就在于,隔开他们的两个房间一个是书房,一个是沈念倾和陆沁的卧室。
晚上十点,每个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沈梵梵洗了澡,头上裹着毛巾,拎着吹风机打开了卧室门。
她先是探头出去看了看,见没人,她立刻钻了出来,轻轻关上门,掂着脚尖就往客房跑。
敲门暗号三短一长,门立刻就被打开,纪曜就在门边,像是在等着她。
沈梵梵笑眯了眼,朝纪曜扑了过去,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小半天的时间里,他们虽然待在一栋房子里,但几乎没有什说话的机会。
而与此同时,“咔哒”一声,隔壁的房间门也被打开了,也像在等着她似的。
沈梵梵心上一惊,头,陆沁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松开手,慢吞吞地从纪曜身上挪下来,整了整衣服,举高手上的吹风机,无辜眨眼,“妈,我是来找纪大哥帮我吹头发的。”
陆沁:“……”
这种借口有人相信那就有鬼。
但后,她并没有走过来把沈梵梵拎回去,只叮嘱了句“别待太晚,记得房间”就转身回了卧室。
看着门被关上,沈梵梵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吓死我了。”
说着,她急急忙忙地推着纪曜进去,火急火燎地关了门,“还好是我妈,被我爸看到我就完蛋了。”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纪曜忍不住笑:“那你就确定阿姨不会告诉叔叔?”
沈梵梵一僵:“……”
纪曜勾勾嘴角,拉着沈梵梵的手在唇边吻了吻,“不是要我帮你吹头发?”
“哦。”沈梵梵习惯性地爬上纪曜的腿上坐好,将另一只手递向前,“诺,我把吹风机都带来了。”
“嗯。”
纪曜应了一声,抱着她去了床边,将吹风机插好,而后拆开了她包在头发上的毛巾,头发瞬间落下,纪曜发现,她的头发是干的。
沈梵梵歪着小脑袋,柔顺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当当当当~惊喜吗?”
纪曜:“……”
“我这叫做戏做全套,是不是很聪明?”
纪曜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聪明,木木最聪明。”
他轻轻笑着,唇瓣掀起一个浅浅地弧度,眼尾挑开,冲她笑得温柔,音调略散漫,显而易见的轻松。
想到爷爷和自己说的话,沈梵梵抬手捧住了纪曜的脸,看了很久。
浅薄的白光下,公子温润如玉,面容清俊,如泼墨细工的笔刻画而成一般,每一笔都精细到了极致。
“怎么了?”
沈梵梵神,捏捏纪曜的脸,“纪大哥,刚刚和我爸在书房呆了那么久,都说什了?”
纪曜搂紧怀中的小姑娘,将下巴支在她的头顶,目光投至窗外。
不远处路灯灯影暗淡,寒风卷着贴在电线杆上的线,别墅区空旷人,道路很长。
其实也没说什,沈纪两家联姻,对两家企业来说都是大事。
更何况,沈家和纪家不同,纪家有他有纪叙,还有纪奕,但沈家就只有沈梵梵一个女儿,以沈念倾很慎重。
他要娶沈梵梵,娶得可不止是一个小姑娘,对未来没有规划的话,沈念倾不会放心将沈梵梵交给他。
“在聊婚期。”
“婚期?”
“对。”纪曜勾住沈梵梵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木木,想什时候嫁给我?”
沈梵梵红了脸,想躲却又躲不开,她咬着唇想了好一会儿,后吐出几个字:“来年春天吧,适合放风筝的时候。”
纪曜了然,放开了手,点点头,“好,时间刚好也够。”
“嗯。”
结婚啊,曾经多遥不可及的事情,如今却已近在咫尺,近到只有几个月的时间。
沈梵梵突然就忘了那些年一路追逐的辛苦,和不可得的难过,她心里甜滋滋的,头靠在纪曜的肩头,兴奋地蹭来蹭去,不肯消停。
夜晚的灯火仿佛星河陈铺在交错的路上,衣领被她自己蹭开。
纪曜侧过头,在沈梵梵颈间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恶劣地将那些痕迹一点点加深。
“木木,是什时候喜欢上我的?”
听到这个问题,沈梵梵不动了,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陷入沉思,纪曜也没打扰她,只安安静静地亲昵地吻着她。
大雪压着树枝,吱吱呀呀。
是什时候啊?
好像想不起来了。
良久,沈梵梵突然问:“纪大哥,还记得什时候学会说普通话的吗?”
“不记得了。”
“嗯。”沈梵梵抬头,捧住纪曜的脸,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以我也忘了。”
“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很喜欢了。”
就像学普通话一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普通话就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大脑里。
大概是窗外的雪景太美,也可能是因为头顶的灯光太亮,以纪曜会觉得怀里的小姑娘如此好看。
心跳加速,就像那年,他无意一睹,恰好看见了电视里飘飘欲飞的仙子那时一样。
纪曜缓缓低下头,覆上了红润惹眼的唇,轻轻撬开,辗转,碾磨。
沈梵梵闭上眼,两手搭在纪曜颈后,又揪上了他脑后的短发,呼吸滚烫,浑身发软。
欲、望,一触即发。
不知过了多久,唇终于被放开。
听着耳边一下比一下快的心跳,沈梵梵舔了下唇瓣,轻声道:“纪大哥,要不,我今晚不去了。”
“明天早上应该算早不算晚?”
……
作者有话要说:和昨晚一样,晚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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