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上去吃点蛋糕吗?”
祁暄眸光微闪,却犹豫了下,最后道:“你们好好吃吧,我还要赶回学校。”
沈蕴“嗯”了一声。
“回去试一下哦。”祁暄咧嘴笑笑,笑得干净有纯粹,“戴起来会很好看的,味道也很好闻。”
沈蕴又“嗯”了一声。
祁暄的身影消失在人海里,霓虹灯最后闪烁那一下,沈蕴便再找不到他人了。
夏夜的风拂过,带着未消散的暑气,沈蕴觉得脸颊微微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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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生日的第二天,他早上去办公室,发现门口放着一小堆包装着的礼物,他把东西一一抱进办公室,发现有同事的、前台的,也有实习生的。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有点熟悉,他刚从英国回来时,也像这样拿了一小堆礼物。
不过当时他还没碰到祁暄。
说起来,他至今不知道祁暄是怎么把礼物混在一堆里面偷偷送进来的。他们进门都有门禁卡,除了保洁人员,外人需要提前预约的。
下午开了个新项目的会议,项目地点在隔壁省的B市,沈蕴和赵工打算带着几个实习生去跑一趟。项目是旧城改新,他们得考察实地情况才能设计规划。
沈蕴还是本科旅游的时候去过的B市,然后在B市遇到的祁暄。。
下班时,陈所来找他,说没带车来上班,让沈蕴顺路送他一程。
陈所笑眯眯道:“你在我家楼下停一下,我最近又写了点新字,送你一副,你不是过生日了么。”
沈蕴很想说没必要真没必要,他家都快放不下了。
但职业操守和社畜的本能还是让他闭了嘴,并装出了一个惊喜的微笑。
陈所非常自信:“而且这次写得特别完美,行云流水,一点没补。”
所谓补,就是在写完后重新用墨对字进行修饰,反复拾掇,最后达到八面观音色相俱足。沈蕴对此本并不感兴趣,但长久地受陈所熏陶,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拿完字后,沈蕴也没打开卷轴,顺手就放在后座。
天阴沉了下来,不久,颗颗雨滴重重砸在车窗上,演化成一场暴雨。
他把车驶进小区时,平时听的电台也开始准时放起音乐,偏偏就放了祁暄抄的那首古巨基的《爱与诚》。
这巧合得让人头皮发麻。
沈蕴顺手点了支烟,听着音乐,默默抽了会儿。
雨势越来越大,连车内音乐的声音都被盖过去一些。沈蕴降下一点车窗,把烟灰抖出去,一律白烟窜进雨里,瞬间就湮没不见了。
“和你不瞅不睬,
最终只会变成敌人,
沦为旧朋友是否又称心——”
音乐结束,他把烟掐掉,抬手拧了拧眉心,在车里面听着雨声坐了会儿才上楼去。
下雨天,西瓜也变得懒懒的不想动弹,缩在沈蕴手边上,蜷成一个虾米,沈蕴摸摸它的脸颊,又扯了扯下小胡须,西瓜都不为所动,隐隐作鼾。
沈蕴泡了点红枣枸杞,养生式熬夜画图。
他一直忙到凌晨还没结束,手边的茶早已凉透,他正欲起身去添,西瓜忽然睁开眼睛,先他一步站起来。
它前脚斜拉,后退抻直,伸了个颇为夸张的懒腰,然后跳下书桌,一溜朝门口小跑,蹲在玄关处转过头看沈蕴。
沈蕴正莫名其妙着,只听见门口一阵脚步声,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闷闷地砸在门上似的。
他心头一跳,走到门口,从玄关往外看去,还没看仔细,就听外面人咳嗽了一声。
这一咳嗽,沈蕴不用看都知道外面是谁。
他打开门,就见祁暄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外,头发梢上都在往下面滴水,脚边攒了一小滩水渍。
他两眼朦胧,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沈蕴闻到一股酒气。
“晚上好,哥。”祁暄看到沈蕴,很开心地咧了嘴,露出那标志性的笑,“还没睡呢?”
“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沈蕴蹙眉,顺手开了玄关处的杂物柜,捡了条新毛巾一把盖在祁暄头上。
“雨太大。”祁暄抓住毛巾将头发一通乱揉,嘟囔道,“把伞骨吹坏了,我就扔掉了。”
揉完,头顶还翘着一撮头发。
“你这是喝了多少?”
“喝了……我记不得了。”
祁暄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被雨水淋过的原因,沈蕴在他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哥,我能进屋子吗?”
沈蕴知道这多半又是什么苦肉计,但他偏偏又拿他没办法,只好让开身子,放祁暄进来。
祁暄靠近过来,沈蕴甚至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冰凉的水汽。
“大晚上跑我这里干什么?”沈蕴依旧轻轻蹙着眉,语气有些责备,“就不怕我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