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错愕道:“你哪儿来的钱买房子?”
先不谈“慢慢来”这件事情,想当初,沈蕴买市中心这套公寓也是先付了首付,还了好几年才彻底摆脱房贷。
祁暄一个学生哪里来这么多钱?
“我不是创业么,有攒到一点钱。”祁暄摸摸后脑勺,“去年拿了天使轮,光工资就小一百万。”
这是什么凡尔赛?
管一百万叫小一百万?
不过一百万买市中心公寓还是远远不够的。
在他再三追问下,祁暄说出了实情:“我卖了我妈留给我的一套房子,还动了她的存款。”
沈蕴听完当场心梗。
沈蕴深深吸了口气:“既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更要好好珍惜才对,怎么能卖就卖呢?你能让我省点心么?”
还有上次,祁暄直接把他母亲收藏的一块紫檀木料给磨了。
沈蕴想想,简直觉得自己愧对祁暄母亲的在天之灵。
他觉得自己跟红颜祸水除了性别以外也没啥区别了。
“不能这样想。”祁暄倒无所谓地笑笑,耐心解释道,“A市市中心这边地段升值快,那房子在老家过个三五年还差不多是那个价格,在A市就不一样了,过三四年说不定就能翻一番。现在货币贬值的厉害,我妈留给我的存款不好好用起来,过几年缩水都缩没了。”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不过想想A市现在的房价,沈蕴还是感到一阵肉疼。
“我觉得你还是有些太着急了。”沈蕴说,“买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一两天就决定呢……”
“不是一两天。”祁暄摇摇头,“我第一天住到你家就在思考这件事情了。”
“……”
“你就这么自信我会答应你?”沈蕴挑眉,“八字还都没一撇的事情,你不怕算盘落空?”
“咱俩八字合着呢。”祁暄一本正经道,“我偷偷拿去算过。”
?
你跟我说的是一个八字???
这他妈是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沈蕴:“所以你什么时候又知道我八字了?”
“哦,这个啊……”祁暄一脸云淡风轻,“我问的沈妍。”
沈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沈妍给卖了。
沈蕴简直无话可说,无语至极地一佛袖子上班去了。
画图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在想起祁暄把他隔壁买了下来的事情。
这小兔崽子……沈蕴开始磨后槽牙。
说好的慢慢来,就是这么来?
居然还要砸他卧室的墙???
他想的美。
等到他下班回去,果不出所料,祁暄又蹲在他家门口了。
沈蕴早上的不爽还没消散,没好气道:“你站我家门口干嘛?你不是把隔壁都买下来了么?你去隔壁啊。”
“哪有什么隔壁不隔壁的。”祁暄大言不惭地笑笑,“以后都是一家。”
沈蕴被他的话一噎,脸都有些烫起来。
但沈蕴还是把他放进了屋,祁暄比他还轻车熟路地直奔猫食盆,给西瓜抓了把猫粮,然后给沈蕴花瓶里换上清水,又插了两支浅黄色的康乃馨进去。
一起吃饭的时候,沈蕴问祁暄:“你不是要开学了么?天天往我这里跑没事吗?”
“我偶尔翘下课。”祁暄云淡风轻,“反正平时分多,不扣一扣也浪费。”
沈蕴:“……”
他想起来了,他上次无意刷到C大公众号,C大最近好像在搞课程考核改革,平时分要强行占比百分之五十以上,为的是减轻学生期末压力。
但平时分也不是让你这家伙这么玩的啊???
“你还是少翘点课吧,翘课太多万一被点到怎么办?”沈蕴回忆了下,“我记得我本科的时候有些课只要两次点到人不在,期末直接就不及格的。”
祁暄:“哥,你还挺关心我的嘛——”
“……”
沈蕴发现这家伙现在就是得了便宜就卖乖的典型,给点颜色能开染坊,给个□□能上天。
“你爱去不去。”沈蕴埋头喝了口汤,慢吞吞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祁暄盯着沈蕴喝汤,嘴角一点点翘起来:“哥你既然担心我上课,那明天能帮我个忙吗?”
“嗯?”沈蕴抬起头。
“我订了点新家具,约的明天晚上送过来。”祁暄说,“但我明晚要主持个读书报告,没法过来盯着。我把钥匙给你,到时候你给师傅指下放哪里,可以吗?”
沈蕴想了下,明天晚上他反正也在家,便点点头。
等到第二天他晚上下班回来,拿了钥匙去隔壁,才发现隔壁屋形跟自己家的不太一样。
客厅比他家的小一些,但阳台要更大更宽敞。阳台上没有凸起的墙体阻挡视线,外面的视野也更宽阔,能看到隔了两条街的中心公园。
沈蕴忽然想,夏天在这个阳台上摆张藤椅,喝喝茶、吹吹夜风倒是不错。
沈蕴环顾四周,发现屋子里装修很简单,墙体是普通的白色,家具也是最基本的,客厅里只有个光秃秃的沙发和电视,连茶几都没有。
看得出来房东买下来并不是想自己住,而是用来外租的。
也不知道祁暄到底花了多少钱。
直到八点多的时候师傅打电话过来确认,沈蕴才知道祁暄订的是床和书桌。
他指挥着师傅把床抬进卧室,也是那个祁暄说的要把墙砸掉跟他卧室打通的那一间。
床放下了,沈蕴顺便把立在一边的席梦思也搬了上来。房东走之前把能搬走都搬掉了,席梦思应该是祁暄新买的,面上的塑料封膜都还没拆。
沈蕴放好后,拍了拍席梦思,觉得还挺软的,又忍不住上去坐了坐,确实挺软。
沈蕴一边试着床垫,一边看了看卧室里跟他家挨着的那面墙,忽然愣住了,想到了一件事——
我在干什么?
我是在把自己送上贼船,还帮贼数钱吗?!
这时贼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读书会刚结束,问他这边安顿好了没有。
沈蕴:“你既然买了房子,就要好好装修一下,别急着买其他家具。”
“好!”祁暄立即就同意了,“那到时候就交给哥了,我对这方面不懂,你的审美好,你来决定。”
“你买的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沈蕴挑眉,“又不是我买的,谁买的谁装修。”
“那不行啊。”祁暄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丝笑,“万一这就是我给你下的聘礼呢,到头来还不是得你自己受着。”
“……”
沈蕴脸微微红起来,不满道:“你现在说话越来越离谱了。”
祁暄笑了笑,暗想他哥脸皮还真是薄。
“哥我们这周六院庆你有空来吗?”祁暄说,“还送商学院餐厅的餐券,可以顺便吃个晚饭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