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宁又做梦了，醒来一身汗涔涔的，透过隐隐约约的纱幔，他看见大师兄与一人相对而坐，似乎在交谈些什么。
天边接近暮色，一片朦胧之景。
沈泽偏头看了眼屋内，听到了苏温宁起床的动静，他对面的人也看了眼屋内，想了想，东西已经交到了，自己也不必在这守着。
“五日后记得带他来见我。”他的声音一贯苍老沙哑，低沉阴暗。
说完他拄着拐杖缓缓往外走去，灰袍披身，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样子。
苏温宁看着那道身影，下意识以为是老瞎子，鞋也顾不得穿，匆匆跑了出来，却发现那人早已离去。
“怎么不穿鞋？”
沈泽拎起苏温宁将他放于腿上，用方巾慢慢给他擦拭着脚。
大师兄的手有些冷，苏温宁不适地缩缩脚，却被大师兄强硬地握住，动弹不得，他看着大师兄俊秀的侧脸，有些犹豫，最后忍不住问：“师兄，刚刚那人是谁？”
“阿宁认识？”
“感觉有点熟悉。”
沈泽没有瞒他，“上次带走你的何老。”
他很平和的回答，解释道：“何老研究出了一种可以改变人体筋骨的药，辅以特殊的修炼方法，会让人后天的创造出一种极高的资质。”
苏温宁听得瞪大了眼睛，怎么越听越感觉像是老瞎子对他说过的话，不过他前世修了这东西也没什么感觉就是了。
“不过——”沈泽看向苏温宁，“阿宁要知道，万事万物运行都有一定规律。他们都说天资一事是早已注定的，后天的强行更改只会带来无穷的后果。
一百多年前，以药修出名的何家在短短一年间衰落，嫡亲弟子无一生逃，鼎盛一时的家族走向末路，阿宁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些都是上一世的苏温宁未曾听过的，他看着桌上那包小巧的东西，“是因为这药吗？”
“是也不是。”
沈泽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双小孩穿的鞋，握住苏温宁的脚慢慢给他穿进去，墨发散落，肌肤冷白，“何家的衰落早有预见，他们一族大多遗传先人资质，天资极高，然人一旦有了贪婪，骄纵，就开始想着去扩张，去掠夺，去改变。一场浩大的天罚，众人的围剿，何家就这么画上了句号。”
苏温宁越听越感觉这是家族秘史，他颤巍巍的问：“那这药研制出来了吗？”
如果照师兄所说，何家触犯天罚，那前世老瞎子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亏他还把老瞎子当朋友。
“嗯，就是你面前的这个，不过还不是很成功。”沈泽熟练的给小孩挽了个蝴蝶结，“上次何老将你带走，就是想要拿你当实验品。”
“何老就是那场浩劫下侥幸逃脱的旁系弟子，拿了家族秘宝，又有些许天分。”
苏温宁紧张了，下意识扯住大师兄的袖子，“那他上次喂我的是什么？”
沈泽见小孩有了害怕的样子，轻笑一声，把人带在怀里，给他打理睡得凌乱的头发，“他上次给你喝的只是一种加强体魄的东西，对你没多大害处。”
加强体魄，是为了让自己在后续的实验不会死掉吗？苏温宁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小白鼠。
“阿宁放心，师兄不会害你的。”
“嗯。”苏温宁低下头，有一点点难过，他以为老瞎子是真心对他的。
“那阿宁想变强吗？”
大师兄的气息环绕在身边，有莫名的安抚感，苏温宁握了握手指，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上上了一层药，现在浅淡的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