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暄乖乖配合她穿好,由着她手忙脚乱系玉带,还不忘抱怨:“哎哟!别弄那么紧,我难受。”
“您还挑三拣四!我何曾侍候过别人!”
恼怒归恼怒,晴容终归给他重新调整皮扣松紧,并理顺细微皱褶。
触手处,丝滑绸缎之下,是他紧实硬朗的肌肤。
温热隔着夏日薄裳,自指尖渗透至她周身,激发心怀阵阵激荡。
她半跪在他身旁,逐一摆正玉带上的白玉牌,十指纤纤带了微不可察的战栗。
长睫毛如蝶翼抖动,难掩无地自容的窘迫。
夏暄有心挑弄,低头以薄唇附在她耳廓哼笑:“你裙上蹭了泥巴,也得换,要我帮忙不?”
受她热息搅扰,晴容腮帮子气鼓鼓如蜜桃:“我、我才不用!再说……您方才还口口声声说‘不会换衣服’!”
“若为九公主效劳,本宫乐意学。”某人耍流氓愈发驾轻就熟。
“你!”
“怕什么!”他嘴里嘀咕,“又不是……没看过。”
晴容不由自主记起那个交缠一宿的梦,胆战心慌,片刻才明白他指的是探病时所见,怒道:”殿下越来越坏!”
夏暄双手在她红润的两颊上捏了捏,长眸半眯:“我越来越坏,是因为你越来越可爱。”
话音刚落,不等她发脾气,自顾离座,矮身钻出马车,反手掩门。
他承认,最近的确变得放肆无礼,且不顾廉耻。
但有些事,如无她屡加迁就纵容,他断然不敢像现下这般得陇望蜀。
···
密云笼罩下,余人目光聚拢在夏暄那噙满笑意的俊朗面容,均觉太子殿下临危不惧,劫后无怯,镇定自若……无不心生敬仰。
诸事整顿得差不多,赵王大步流星而来,执礼道:“此去尚余一半路程,剩下的琐事,请交由臣来处理,请殿下先启程。”
夏暄隐约听见车顶闷响,大致是晴容闻言慌了神,不慎撞到头,既心疼又好笑,干脆问起赵王关于刺客的情况。
他们私下为交情深厚的兄弟,在外则维持君臣应有的尊卑,交谈将近一盏茶时分。
眼看众人整装待发,晴容也该换好衣裳,夏暄示意赵王引路,回身登车时,以手轻敲车门。
少顷,晴容从内往外推门,将折叠好的脏衣置于角落,毕恭毕敬请他落座。
夏暄端量她俏生生的脸蛋,语带关切:“刚才磕哪儿了?疼么?”
晴容万万没料他竟留意此事,尬笑应对:“谢殿下关心,不碍事。”
表面淡定,心底却滋生出暖柔且粘稠的蜜意,丝丝缕缕融汇至身体发肤。
随着马车再度起行,二人才陷入生死危机的后怕中。
夏暄无法想象,如他没有一再靠近晴容,乃至挤到车帘边与她一同阅览那份图纸,将会引发多大的灾难;而要是她没能鼓起勇气、当即立断从车头扑向他,又会招致何种后果……
轻则,肩臂刺穿,落下残疾;重则,当场毙命,回天乏术。
念及此处,相互对视,清澈眼眸隐隐腾涌雾气。
嘚嘚马蹄声和咿呀车轮声很好掩盖心腔的跳动,夏暄挪至她身侧,悄然握住她的手:“幸亏有你。”
晴容没挣开他的拿捏,垂眸无话,缓缓摇头。
“你没多问,可我……觉着有必要向你明言,”他顿了顿,徐徐凑向她耳旁,“两个‘甘棠’,实为孪生姐弟,其中姐姐负责白日护卫,弟弟夜间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