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牢中醒来。
秦轩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恶梦。
在梦里,秦轩独自在漫长的黑夜中前行,没有光明,只有手中散发微弱光明的火把照亮着他不断前行。
在行进的道路上,冰冷,困倦,绝望,孤寂,这些从四周传来深渊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对秦轩进行侵袭,可无论这股侵袭多么强烈,都无法让秦轩的手中的火焰削弱半分,直到那些被遗弃在道路两旁一具具拥有熟悉面孔的冰冷尸体出现在秦轩的眼前时,秦轩手中的火焰第一次产生了波动。
看着熟悉的人,熟悉的制服,熟悉的队徽,以及那一幅幅被勾引起来的回忆。
秦轩沉沦了,深渊第一次找到了这个男人的弱点!
复仇,怨恨,疯狂……
这些秦轩从未表现出来的情绪,在梦中爆发了,黑色的深渊气息包裹他,吞噬他,试图将他拉入深渊的怀抱,就在他正要回应深渊的邀请时,一束刺眼的光芒从茫茫黑暗中刺了进来,照射在秦轩的身上。
就在那一刹那,秦轩清醒了过来,脑海中不再浮现那一幅幅绝望的场景,反之是与那些熟悉之人的美好回忆,随着秦轩不断回想起那些难忘时刻,一道道金色光芒从那些冰冷的尸体上发出,汇聚在在秦轩身上。
那一刻,秦轩看见了,也听见了,他们未曾说出的话语,那就是——队长。
从梦中醒来,秦轩感受着冰牢的限制正不断减弱,缓缓睁开眼,入眼却是一片雪白,就在秦轩打算继续闭上双眼陷入沉睡之时,一道女声叫住了他。
“人类,你还打算睡多久?难道一百多年的时间还没有让你睡醒吗?”
本能让秦轩瞬间睁开双眼向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坐在秦轩对面的一张木椅上注视着他。
他叫我人类?外族?
秦轩摇了摇头闭上双眼,似乎还没从冰牢中完全醒来。
双眼的模糊,让秦轩只能再一次睁眼确认,在看清来人后,秦轩瞳孔微微放大,片刻之间却又恢复如常。
看着眼前之人,秦轩用已经早生疏的龙夏语和沙哑的喉咙,厉声质问道:“魔族,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人族监狱,由人族龙夏区负责主要管理,你这样的行为,我可以视你为入侵者……按照龙夏军人条例,身为前龙夏军人的我,应该有权把你当场击杀,并不负任何责任。”
面对秦轩的质问,魔族女子缓缓说道:“若是在一百三十年前,你说这话,我绝对掉头就跑,可如今,你还会如此吗?”
魔族女子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还是说你,在这冰牢里待了130年,依然什么也没学会。”
见魔族女子提起当年之事,秦轩瞬间不再冷静,脸上表情也愈发冰冷。
“我应该学会什么?复仇?有赵江川他们在,还轮不到我,我要知道的,是当年事情的真相,有些耻辱我可以背,但我的兄弟不该同一同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所以你到底知道什么?”
魔族女子并不在意秦轩此时那shā • rén般的目光,继续说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当年同样是起源计划幸存者的赵江川他们没有遭受陷害,只有你和一批不受重视的人遭受了这些待遇吗?”
秦轩不屑道:“你觉得我会没有想过?还是说你觉得我像个弱智?只是我没想到,三族中有人居然能和深渊沟通,还真是讽刺。”
听着秦轩的话语,魔族女子不知为何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假如一切如你所猜想的那般,可现在,就算你知道又能怎样?”
“你已经被三族除名,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说的好听,你现在之所以还被困在冰牢里,没有和你那些队员一样化为一堆枯骨,纯粹是你们人族龙夏区部分人以一己之力强行插手造成的。”
“你觉得,你现在出去还能做什么?除了会被三族通缉和深渊盯上,你还能够做什么?”
面对魔族女子的激将,秦轩并不买账,转移话题道:“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可那又怎样?三族虽然剥夺了我的权利,可我还有龙夏人的身份,至少龙夏还没有开除我的国籍,那么作为龙夏前军人的我,是不是还拥有者击杀入侵者的权利?”
“那么为了你的安全,我觉得你应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的背后又是谁?我相信让你来找我的人不会想你今天折损在这里吧?”
对于秦轩忽然转移话题的威胁,魔族女子并不在意,反而继续挑衅道:“难道你们人类的导师没有交过你们,在你询问别人问题时不会先报名字吗?还是说你真的觉得就吃定我了?”
而对于魔族之女的挑衅,秦轩面色冰冷的回道:“有必要吗?对于自己人,我从不介意报上自己的名字,但对于敌人,则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因为,知道我名字的敌人,早已经化为零力碎片消散于深渊之中。”
“所以我想你应该也不想成为我的敌人吧?那么你最好告诉我,为什么魔族会出现在第五黑狱,我又为什么会从冰牢中苏醒,以及你幕后之人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魔族女子并没有急着回答秦轩的问题,而是指了指秦轩身旁放着的衣物说道:“你这个人类真的很有意思,虽然早就在魔族中听过人类你的威名,但耳听终究不如眼见,但你是否先把衣服穿上呢?人类,毕竟你现在可是除了内裤一无所有的裸男,在一个女性面前保持如此姿态是不是多少有些失礼了。”
见魔族女子不愿回答自己的问题,秦轩内心并不意外,若是一切答案如此就能获得,那这个世界就不会如现在一般那么畸形。
再加上魔族和人族的关系从来都算不上友好,如果是敌人,那就杀了便是,如果是朋友,他秦轩还没到需要和魔族在同一片屋檐下生存的地步,哪怕对方曾今也是人。
秦轩想知道的,无非是对方后面之人,眼前的魔族女子说的难听点,还没有资格和他秦轩谈条件!
看了看一旁的衣物,再看了看自己双手处的禁制铁链,秦轩只是轻轻一拉便将双手从冰牢中挣脱出来。
在解放双手后,秦轩先是看了看身体周围用于禁锢的冰柱,在用双手处的铁链击碎数根后,便伸出左手牢牢的抓住冰牢的门框,身体周身零力微微运转,整个人便借力从围困的冰柱中走了出来。
从冰牢中走出,秦轩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那不足五米空间大小冰牢,再联想到当日判决下达时,自己一帮人心灰意冷的表情,秦轩心中不免产生感慨:呵,没想到我们还有走出来的一天,我还以为我们会待到世界毁灭那一天。
将放在旁边的衣服拿起,秦轩便当着眼前魔族女子的面开始穿起来,眼前魔族女子见秦轩并没有回避自己的意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转过头看向另一边。
对于魔族女子如此做法,秦轩并没有感到意外,可此刻秦轩心中想着的,却是怎么弄死对方。
至于为什么?
这是秦轩的原则问题,秦轩之所还没有动手,只是在等待对方给出的答案是否让他满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