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音音仰头看她，眼睛发亮，“是高中军训时练的吗？”
林珏点头，“是。”
张小雨：“......”
这两人什么时候背着她聊天了？
什么高中军训？
她怎么不知道？
......
十一点四十五分，陈教官宣布解散，让他们下午三点原地集合。·
“冲啊！趁现在人少，赶紧去食堂！”
比起女生，男生对吃饭更执着。
季音音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说：“小漫不知道解散没。”
张小雨扬了扬手机，我给她发消息，还没回复，估计是还没解散，我们先去食堂吧，给她买一份饭。
“好。”
“你们今天想吃什么？”张小雨问。
林珏看向音音，“音音你想吃什么？”
“先去看看。”
虽然还有很多队伍没有解散，但是一楼食堂已经很多人了。
“我们去二楼试试吧，二楼好像是清真食堂。”张小雨兴奋地提议道：“听说二楼有羊肉泡馍，味道不错。”
三人穿过一道塑料门帘，往二楼走。
“张小雨你听谁说的？”林珏问。
“还能有谁。”张小雨晃了晃手机，“当然是周小漫那个铁血干饭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小雨把自己给说笑了，两手扒紧栏杆走不动了，林珏和季音音只好一起把软弱无力的张小雨给架上去。
不巧的是，刚上二楼，就碰见几个教官从三楼下来。
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夜晚的阴风。
“你们几个，这才站了一个多小时的军姿就不行了？”
张小雨左腿抽筋了，曲在半空中，只有一条腿着地，听到陈教官的声音，害怕得另一条腿也麻了。
她低着头，羞愤欲死，感谢珏哥和音音还好好架着她，没想电视剧里的损友一样把她扔下。
“好了，老陈，别吓人家小姑娘了。”旁边几个教官劝他：“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别太严厉。”
陈军沉着脸叹了口气，被战友拉走了。
“走了，张小雨，你抬头看看。”林珏叫她。
张小雨缓缓抬头，眼泪汪汪地道：“啊啊啊，太丢人了，还有半个月，我要怎么面对陈教官。”
“多大点事？”陈珏笑她：“你该不会是看上陈教官了吧？”
张小雨先是一愣，圈在眼眶里的眼泪下雨一样满溢出来。
季音音见状，不知道怎么用言语安慰，就赶紧单手往衣兜里掏纸巾，给她擦眼泪。
“别擦了，先找个角落坐下再说。”张小雨边哭边道。
“好好好。”
她们找到一个相对隐秘的角落坐下，林珏去买饭，音音陪着她。
原本张小雨哭得挺起劲，后面看音音一直看着她，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局促得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渐渐止住了哭泣。
“音音，你有喜欢的人吗？”她抽抽搭搭地问。
季音音摇头。
“那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张小雨又问。
季音音顿了一下，笨拙地回答道：“像小雨你现在这样？”
张小雨：“...我的喜欢就像龙卷风，来得快去得快，我见到合眼缘的帅哥就喜欢，但都很快就淡了，所以我也不确定算不算。”
“那你觉得陈教官合眼缘吗？”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心情有些复杂。”张小雨纠结地道：“早上军训的时候我觉得他挺帅的，但是刚刚他突然出现，我又觉得很难受，想哭，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他，音音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
季音音皱了皱眉，她没办法共情张小雨此刻的感受，诚实地说：“不太能。”
张小雨无声流泪，沉默地看着音音。
时间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她们静静地看着对方。
季音音没太搞清楚状况，少男少女的心思她一向不是很懂，以前也没有朋友这样跟她倾诉过，她自己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绪波动。
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冷漠，身边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事情大喜大悲，她只习惯缩在自己平静的壳子里，努力维持平静的生活，偶尔会羡慕别人，但更多的时候是会竭力维持现状。
张小雨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音音这么真诚的人，她以往的朋友，就算是不能理解她，表面上也会说几句安慰的话，不管真不真心。
下一秒，她扎进音音怀里，哭了起来，眼泪像泄洪一样沾湿音音的迷彩外套，她哭得小声，不过周围还是有人注意到了。
现在要怎么做？季音音不知道。
只是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她自己失控哭了的画面，珏哥好像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也抬起手，笨拙地往张小雨肩膀上拍了几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林珏端着羊肉泡馍回来时，就看到张小雨埋头在音音怀里哭。
她把羊肉泡馍放下，竟然有些羡慕张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