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他忽然道：“你思考的怎么样？”
安钰瞳转过去看他，对上视线时明白了颜程颢所说的“思考”的事。
“……颜程颢。”这件事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好一会儿后安钰瞳轻垂眼睫，几秒后又抬起，他说道，“以前的记忆需要现在的记忆去掩盖，可不管怎么说对那个人都是不公平的。”
他对颜程颢弯了下嘴角笑道：“颜程颢，你应该找一个你喜欢的对方也喜欢你的人相伴一生。”
“公不公平得另一个人说的算，我井不觉得不公平。”颜程颢这次似乎没打算让安钰瞳逃避。
之前他想慢慢来，可是苏瑾南最近的情况让他莫名觉得不安，苏瑾南奇怪的行为让他似乎不能再继续用原来的方式去等待去消磨。
“能陪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没谁会不愿意。”颜程颢牵过安钰瞳的手，认真道，“瞳瞳你不用考虑我，你肯答应对我来说求之不得，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颜程颢……”安钰瞳眨了几下眼睛，眼睫轻轻扇动，他轻声道，“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存在你记忆里的少年只是曾经的我。”
恍然间他又想起了苏瑾南在书房看着以前他们的合照时说的那句“我爱你”，他心脏颤了颤，传来一阵钝痛。
是啊，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区别有多大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区别大到苏瑾南根本认不出他。
他的记忆丧失，可是苏瑾南井没有不是吗？
也许……苏瑾南从来喜欢的都是以前的自己。
“把以前的记忆遮掩，没了以前年少情愫的煽动，或许你根本不会对我有任何情绪。”
就像苏瑾南一样，去掉这张脸和以前自己一样的脸，当初遇见苏瑾南时也许苏瑾南不会多看他一眼。
那时候相遇苏瑾南会把他带回家，只是因为他的这张脸苏瑾南才会多看他一眼，这些都只是为了在他身上寻找以前自己的影子。
心脏的钝痛越来越剧烈，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不知道什么时候指尖被他攥的有些泛白，褪去了血色。
“……瞳瞳？”
颜程颢睨见安钰瞳攥紧的指尖他握住他的手，却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一片冰凉。
拧了拧眉，他知道安钰瞳会这样肯定是想起了苏瑾南。
“瞳瞳？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事的。”
他把安钰瞳抱在怀里，顺着他的背脊安抚着：“别想了别想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心脏的剧烈的钝痛揪的他的呼吸都紧促了些，安钰瞳脑袋开始有些乱，涌上来的情绪几乎要把他淹没。
“我喜欢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依然喜欢你，瞳瞳。”颜程颢说道，“现在我们相处的时间里我不可能没发现你哪些地方和以前不一样，可是我还是喜欢你。”
“瞳瞳，我和苏瑾南不一样。”
缓了好久，安钰瞳才轻声道：“……颜程颢，我控制不了，尽管我心脏很疼，可是他还是在我的心里。”
“……也许早就在第一次相遇时他就一直存在我的心里了。”
所以在那场大火中失忆苏瑾南也始终存在他的心里，在见到苏瑾南的第一眼心底深处被掩埋的感情立刻复苏涌出。
带着没有履行等他回来的承诺的歉意，他能容忍苏瑾南对他的一再冷淡。
可是被折磨了两年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还是抹不掉对苏瑾南的爱，他真希望自己没有恢复记忆，以前的疼痛像是一股股湍急涌上的激流，撞得他的心脏生疼。
“……我知道。”尽管知道这个事实，可是听到安钰瞳亲口承认颜程颢心口还是紧了一下。
“我知道，但是没关系，哪怕他的身影抹不掉我也不在意，我只是想陪在瞳瞳你身边。”
手抚上安钰瞳的脸，颜程颢晲着安钰瞳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眼底泛动的让人心疼的情绪，他低下头吻上安钰瞳的唇。
他才碰到安钰瞳的唇角，安钰瞳从恍惚中回神推开他抱歉道：“……你、你该找个和你相爱的人。”
他的心早已破碎不堪，颜程颢陪在他身边也只会备受折磨。
有些疼自己承担就好，没必要让别人也跟着自己痛苦。
“你、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颜程颢看着安钰瞳离开的背影捏了下拳头，哑声低喃：“……这次逼得太紧了吗？”
“嗡嗡嗡。”
“嗡嗡嗡。”
沙发上忽然传来一阵震动，颜程颢顺着震源看去，睨见手机亮起的屏幕上的未读信息抬了下眼眸。
安钰瞳的手机忘记带了。
拿起安钰瞳的手机他晲着屏幕上的信息许久，久到手机屏幕自动熄屏暗下去。
他低下眼，眼睫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
从颜程颢家里离开，安钰瞳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江边。
江上掠过的寒风在江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带着比往常还要冰寒的冷意。
冷风拂过，安钰瞳感觉自己的脑袋稍微清醒些。
走到江边的楼梯上坐下，他倚靠着旁边的柱子望着正在一圈圈放大直至消失的涟漪，眼睫缓缓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