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小二不一般,上的菜太硬,有伤药、有毒药、有解毒药各类,中间那大坛子可叫个钟灵地髓十全大补汤。众人熟练地分而饮之,还不时有碰杯的,俞子将敢断言,这定是天下所有镖局里最最奢侈的出门酒了!
“哥,保重!”
“陶姑娘,若有不测,你偷了封王江的马就跑,莫要管他们......”
留守的人有些不舍,走的人却雷厉风行。
鞭响尘扬,镖路再起。
山南道东南,有一座不大的城,靠着不大的山,临着不大的河,住着不多的人。这里四方的大道离着远,值钱的产出一概没有,山南道的豪门林立,武林里的鱼龙搅扰,似乎都与这里无关。这是一座被江湖遗忘的边城。
这座城没有名字,只有个代称叫做“山南治”,因为这里是庸朝朝廷在山南道的治所,尽管此处距离淮南、岭南更近。因为没有武林世家门派,所以这一亩三分地里最高贵的便是“朝廷驻山南道采访使”,这是个大官,职责乃是监察山南道内大小世家门派,代表朝廷总领一道全局。
当然,这是朝廷自己说的,采访使大人在坐忘宗、山河帮、四方门、鲁家、吴家、苏家、屠家等等等等江湖势力面前,坚称自己只是个传话跑腿的小吏,是联系皇帝与武林的一张信纸,仅此而已。
所以俞子将都不知道这采访使姓甚名谁,他也不在乎,他只在乎怎么找到山南治,再找到那个叫做“铁耐打”的人,也就是他要保镖的人。
“这是人名还是江湖称号来着?”封王江骑着“踏浪”,正拿着镖单认真分析着。其背上还背了个长条盒子,这盒子自打首镖回来,每逢出门他都要背着,也不知里面是啥。
镖队疾走了一天,现下已经走上了小路,据林客南大致估计,约莫再走半日大概可能或许就会到了,众人这便开始分析镖物了。
“该是人名。富贵人家连名带字多是三个字,一般人家的也就俩字有个姓名,有些不大识字又找不着先生取名的,就学着大户里乱取,姓马的叫个马得草,姓牛的叫个牛得很......这都不少见。”这是陶苏在给封王江解释。
封王江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倒是殷涛冷言插话道:“这等人花得起五百两请镖?”
众人面面相觑,只封王江浑不在意,还在独自乐呵。
“这个暂时不必管。眼下的问题是,这路走对了没?”俞子将望着左右山林道。
林客南接话:“该是不错,我过去听说过那地方,来前也打听清楚了,就是往这方向走。小地方,的确偏僻了些。”
“咱可别迷路了,要不我去前面探探路?”陶九倒是很认真,自告奋勇。
“瞎操心!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可别让白堂抢走了你家小姐!”封王江朝陶九打趣道:“不过你算我半个徒弟,我挺你!”
陶九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只不时去瞟陶苏。
陶苏仍是嘴角带笑,可能觉着秋天的太阳刺眼,抬手遮住脸庞,别头四下看着风景。
“你们挺谁呀?”封王江还不放过他们,冲众人喊。
“我挺白堂,因为大个儿没白堂脸皮厚。”殷涛也难得说笑起来。
“老林,你呢?”
“哈哈哈!都挺都挺,你们年轻人自己去争风吃醋,老儿我就看看热闹!”林客南也难得摆起老前辈的架子了。
“嘿嘿嘿!俞兄,俞镖头,你呢?”
低着头的陶九闻言忙竖起耳朵。
俞子将笑道:“我该挺谁呢?要不等回去问问子珉,他挺谁我就跟他对着来,咱来个分庭抗礼!”
陶九顿时泄气。
“没个正经......”看风景的陶苏更难得的一句小声驳斥。
路上一时欢快,马蹄不停,笑声也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