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山南治衙门被一脚踹开,闻声赶来的几个老衙役见到俞子将大步进来,手上提着个滴血的脑袋,吓得乱跑乱叫。
一跃抓起个跑得慢的,俞子将狰狞逼问:“俞某深夜拜访采访使,劳烦带路。”
一手提人,一手提人脑袋,俞子将顺着指点找到正屋,顺起一脚,又是敲门又是开门了。
苏采访使正端着碗宵夜在吃,闻声看见提头带刀的俞子将,吓得泼汤在地,惊声尖叫:“来人!来人!张兄救命!”
俞子将扔了衙役,大步近前,一脚踩上案几道:“你可是采访使?”
苏采访使忙不迭点头道:“是,是,本官苏瑾,山南道采访使!”
一颗人头“咚”一声被按上案几,俞子将大声道:“你手下铁耐打到我四方门放肆,我‘无回刀’俞子将奉门中之命,送他回来,请大人收好了!”
苏采访使见到面前血糊里拉的脑袋,吓得缩身掩面乱叫:“拿开!别放这!快带走!”
俞子将见状仰天大笑几声,抽刀将桌案与上面脑袋一齐劈成两半,然后把刀往肩上一扛,摇摆着身子大笑而去。
那模样印在苏采访使眼中,只有两个字:猖狂!
翌日。
天色再次明亮的时候,俞子将一行已经到了乡下某个小小村庄,在鸡鸣狗吠中,敲开了一户农家院门。
镖队人马进了院子,俞子将身旁一人扑通跪下,颤声道:“谢过俞大侠救命之恩,往后自是刀里来火里去,无以为报!”
“起来罢,那时你可叫的够欢的。”俞子将看了看躲在屋里朝外偷看的老少,那些都是铁家家眷。
铁老大起身讪笑道:“那不是让您老的刀给吓傻了么,以为是要掉脑袋,没成想是刮毛发。”说着还摸了摸锃亮的脑袋和光洁的下巴。
却是昨夜俞子将把铁老大头脸剔净,毛发粘到那光头脑袋上,然后去衙门嚣张了一番。他不信那尖叫连连的苏采访使会把两半头颅拼接起来细细端详。再说,就算被认出破绽也无妨,重要的是他的态度。昨夜那般猖狂,必然会让朝廷痛恨,让四方门满意了。
至于铁老大这一条命,本不是个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是封王江。他昨夜莫名妥协,或许是对这个胖子的一些尊重,或是珍重?也或许只是欠了钱,拿人手短……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过也好,躲到乡下,也正好可以暗中观望一番。若是三合门再杀回来,或者俞祖莲借机诬陷他,惹来四方门高手追杀,这些都可在此躲避再做打算。
“今日起就在此躲避些时日,每日轮换去山南治望风,备足粮食饮水,若有不对,随时跑路......老铁,吃你半月伙食不会有意见吧?”俞子将交代一阵,顺便调侃铁老大一句。
“不会不会,半年,半辈子也无妨!”铁老大拍胸笑道。
俞子将一众将躲下时,一头花隼自山南治衙门腾空而起。
隼子扶摇北上,日夜兼程,饥捕虫鼠,渴饮溪露,过山南、河南、燕京,入了河东道,一个半日飞抵一道硕大的峡谷,一头扎入谷中。
峡谷裂在一片荒地之中,黄石干土,间或一蓬枯草,生机难见。
谷中更是空旷寂寥,无水无木,只得日光照入,无声燥烈。
峡谷两侧稀落开出个个崖洞,显出人为痕迹,愈往谷深处,崖洞愈密集,直到峡谷最里,一口硕大天坑,深不见底,花隼飞入其间。
这荒凉,寂静,又神秘的地方,正是名震天下的十四剑宗之一,醒刀门。
剑宗只是个顺嘴的统称。醒刀门,顾名思义是刀客的门派。
江湖传称:“一门百宗刀三千,生死沉眠在刀间,轮回殿前刀睁眼,阎王当面敢不见!”
醒刀门很是特别,广迎天下刀客,欲汇融各路刀宗,创一门刀道之极的武学,以此武痴般的宗旨,成为江湖刀客们的圣地。
虽然醒刀门创派不过十余年,是天下大宗中最最年轻的,门中高手也从未参与过群雄灭周、拳话江湖、十八州试剑等江湖血斗,远离纷争。
但十年来无数拜山试刀的高手,不是入了醒刀门,就是出不了门——虽然醒刀门就只一条荒僻峡谷,从来没有门。
这自也成就了醒刀门遗世dú • lì的武林地位。故而江湖传说醒刀门淡泊名利,是纯粹的武学殿堂,是为刀而生,为刀而存。
其门主张天赐也与一众江湖巨擘被武人们传颂膜拜,好事者将其推举为在世十大高人之列。
魁雄江湖,俯瞰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