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英抬头看到姜子瑜的灿烂笑容,也立身抱拳道:“师兄!”
两人对视一笑。
这时早点端了上来,两人边吃边聊,姜子瑜给李桃英说些江湖常识和趣闻,李桃英也请教些武学的基础,都分外热络。
“师弟往后就得如我这般,讲究饮食了。习武之人,吃食不仅得管饱,还需精细用药,这叫做功膳、功药。身体进补调节都要随时令变化,体阴则补阳,有损则补缺,日日保持精体充盈,配合武功心法,才能练出内气。”
姜子瑜指着木桩又说:“无论何种武学,无非是锻炼和运使精、气二宝的法子。武林还有精、气、神三宝的说法,不过我家传承没有这“神”的练法,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原先的内气散了,新功法的还没练出来,但光是我练养身体的法子,也足够shā • rén了。”
李桃英点头表示认同,又问:“师兄杀过人么?”
喝汤的姜子瑜呛了一口,啪一声打开扇子,边摇边抹嘴道:“我连鸡都没杀过。齐玉麟倒是杀过,前年他们几个师兄弟去南边山里杀了些山匪。”
说到这,姜子瑜很是不屑的撇撇嘴:“听说自从陇九爷剑挑摩云后,这天下的年轻豪侠们都爱去杀山匪,现在山匪怕是比“少侠”还少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随便找了几个老农杀了充数。”
李桃英听到这,默然道:“若我练不成武功,我李家的人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被充了数。”
姜子瑜正在摇扇子的手停了下来,缓缓将扇子一折一折收起道:“师弟,我伯父当年与安扬镖局争镖,被人一刀斩断手臂,死了。我叔父合并了安扬镖局,虽然我不知经过,但想想也明了当年安扬林家的下场。我父亲没有武学天分,读书成了当朝学士,官拜侍郎,又如何?每年给双榕、一字剑派、陈家、刘家等各家各派的年礼还少么。镖行给朝廷和各大家跑腿帮忙的事也不少,有个长短大小事,还不是得看他人脸色。我偌大的安顺镖局,河南道镖行龙头,只有我叔父们和我寥寥几人能顿顿功膳,旗下镖师一辈子买不起一口好刀。为什么?”
姜子瑜把扇子在手里砸了砸,自答道:“就是刀不硬。刀不硬才靠这些委屈的办法奉食求全。若刀够硬,便是陇九爷那般,无人能直呼你名!便是四大世家这般,都是别人见你的鞋,谁人敢看你的脸?”
李桃英听着,想起跟随父亲前去双榕派抄写武功的事情,自家十六个汉子挑着去的金银财货,还有两个给范家做记名弟子的表妹,只换回来了一本没有几两重的秘籍,心中滋味难名。
姜子瑜见李桃英有些沉重,复又轻笑道:“当然,咱们武功尚未有成,该迎奉还是迎奉。走江湖可不是只靠刀,还得靠耳朵灵通,靠眼睛透亮,不然就不是刀硬,那是脑袋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