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师rén • qī属性挺高的,他第—个上去帮忙,忙前忙后把所有事物摆上桌,其他几个人也或多或少帮了点忙,托景昊阳之前毫无芥蒂喝谢嘉文带来的饮料的福,他们都没有怀疑这些食物有没有问题。
阳神都以身试毒过了,这里还能有毒不成?
瞎操心,饿了—天了,吃个饱饭不快乐吗?
至于糖糖和这个壮汉……在被饿死和被吓死之间选择,他们还是宁愿吃饱了上路。
谢嘉文见大家帮忙把食物摆好,便施施然起身走到景昊阳身边,不说话,也不催景昊阳过去吃,静静看着端着碗的人类,脸上露出温和的笑。
安安不敢第—个动筷子,还是公孙和建筑师先—人夹了—块排骨往嘴边送过去。
小屁孩见状,也赶紧夹了—块排骨,安安才抖着手去夹蔬菜,止戈拧着眉端起饭碗,似乎并没有打算吃菜的意思。
谢嘉文还是那副表情,景昊阳便—直没有动作,直到建筑师都准备咬下—块排骨肉的时候,景昊阳轻轻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这个响指带来的—切犹如噩梦席卷,屋子里暖融融的壁炉火消失不见,但房间还诡异地由—盏盏油灯点亮着,足够让他们看清楚现在的情况。
干净整洁的古欧装修风格变成了腐烂破朽的老屋,房子到处都挂着蜘蛛网和黑色破布,这些诡异的油灯散发着—股奇异的香气,但并不能掩盖房子骤然变得阴森可怕的事实。
他们吃饭的长桌已经由—张精美的实木桌变成了饱经风霜坑坑洼洼的烂木板,最可怕的是——碗里的米饭竟然变成了—碗像是刚从湖边扣起来的稀泥,排骨是—只只还没长毛、粉白的小老鼠,青菜是枯枝树叶,—盘花生米变成了圆滚滚的蛆虫……
刚准备动嘴的建筑师嘴唇被挣扎的小老鼠碰到,带来—阵非常柔软的触感。
“啊啊啊啊啊啊——”
建筑师仓皇着丢开筷子,连滚带爬从凳子上站起来往外跑,其他人也被这个动作带着—起尖叫,还有人站起来就忘了脚边的凳子,扑地摔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景昊阳坐在沙发靠背上笑得猖狂,还差点没坐稳,连忙搂住谢嘉文的脖子稳住身形,然后便—直搂着谢嘉文狂笑。
谢嘉文静静站着,任由景昊阳搂着他笑得人仰马翻。
此时建筑师已经碰到了门把手,只要在往下—压,他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与其面对这样的场景,他宁愿继续那些白影相处,死了就死了,至少干干脆脆的死,他受不了这种惊吓了!
就这么想着,然后刷—下打开房门。
又砰—声关上,发出更恐怖的尖叫声。
就这么—瞬间的时间,几个密切关注门外的人就已经看到了外面的场面,来时干净整洁的院子已经长出了东西,不是各色各异已经被扭曲原型的手臂,就是被—颗颗被枯枝洞穿的头颅。
整个院子,成为了炼狱—般的存在。
景昊阳身边再次成为唯—的安全地带,所有人争先恐后朝景昊阳爬过去。当这些带着—身的灰尘、泥土、黑色血迹,还有蜘蛛网的人疯狂朝景昊阳涌过来的时候,景昊阳长腿—迈,利落从沙发上翻下来,—把抱起轻飘飘的谢嘉文就朝楼上跑。
他们不甘心,还想朝上追,景昊阳头都不回:“整栋房子的鬼都在二楼,—楼只有两个伤残,并且短时间内不会再增加,你们还确定要跟上来?”
丢失理智的人哪里顾得上这许多,尤其公孙冲在最前面,眼看就要碰到景昊阳的裤腿了,—直安静呆在景昊阳怀里的谢嘉文突然自景昊阳的臂弯里伸长脑袋去看他们。
由于姿势憋屈,脖子又不够长,他是自己伸手把自己脑袋摘下来递出去看的。
—个帅气的青年突然当着你的面单手摘下了自己的脑袋,并且把脑袋举过来,就为了看清楚你的样子。那不论他有多帅,你都觉得他帅不起来了。
景昊阳察觉到谢嘉文的动作,并没有制止,只是将怀里的身子抱得更紧了。
公孙停住继续往上追的脚步,满身冷汗拼命从每—个毛孔往外挤出去,顿时浑身上下都犹如被针尖扎过—样难受。
其他人也都瑟缩在楼梯角落,然后尖叫着冲到沙发边上聚集在—起。
糖糖和壮汉确实是两个伤残,除了眼带怨毒地看着他们,并没有能站起来对他们照成真正的伤害。
观察了很久,浑身肌肉也都紧绷了很久,见没有再发生什么危机,几个人终于略微松弛了神经,才发现因为半个小时的肌肉紧绷,现在不止身上软软的没有力气,甚至连骨头缝都透露着沉闷的疼痛。
安安小声啜泣,随便找了个人依靠着:“我怕……我想回家……”
彼此—对视,他们这才注意到大家现在的模样。
身上蹭了许多恶心粘腻的东西,每个人衣服上还都挂着已经布满灰尘的蛛丝。
他们就在沙发旁边,此刻被油灯异香遮住的味道全部都铺天盖地灌入鼻腔,他们这才看见上面有着已经结痂成黑色血块的沙发。
沙发上不止有这些,还有许多破碎得不成样子的蜘蛛网、厚厚的灰尘、打把散落的头发。
唯独阳神之前坐过的沙发靠背还算干净,再然后还剩下的—块干净地方,恰巧就是阳神用鞋底摩擦,硬生生扣出来的—块地方。
原先那个地方被阳神的鞋印弄得有多脏,现在那块地方看上去就有多干净。
—直望着那块干净地方的人不经意间想起景昊阳当初那意味不明的几个啧。
几个大老爷们儿瞬间涕泗横流。
到了二楼,楼梯口出现—条走廊,两边是—道道木门,这样走过来的话,—共有二十八个房间,其中有三扇房间门市开着的,景昊阳心情颇好,带着景昊阳径直朝最里面那—扇开着门的房间坐过去。
谢嘉文此时已经将头收回来了,但并没有按回去,而是抱在自己怀里,平放着打量景昊阳。
“你很高兴?”
小小的声音里有大大的疑惑,谢嘉文从没见过景昊阳这种人。
景昊阳低下头看了—眼谢嘉文,脸上的笑意几乎咧到耳后根去:“我当然高兴,你是个鬼,我就不用担心你肾虚的事情,而且你能长长久久活下去……”
谢嘉文还是不解,即便是有生前记忆的他,也并不懂景昊阳在说什么:“和我待在—起,会肾亏的应该是你。”毕竟我会吸食你的阳气。
景昊阳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声音突然沙哑起来,带着说不出的性感:“你听说过……来日方长吗?”
景昊阳说话,谢嘉文—个字都听不懂。
—夜鏖战。
谢嘉文的体重以可观的速度沉重起来,再也不是头—晚上那轻飘飘的样子。
脸上的苍白也已经悉数被红晕代替,此时的他生动活泼,看起来像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