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真想撬开少爷的脑袋,仔细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听了他的话陆珏心里更是不好受,紧紧握住双手,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多了几分坚定。
不行啊!看少爷的样子如果自己不帮忙的话,非成孤家寡人。
刘茯苓想好了便往前走了两步,刚要说话,陆珏就已经向前走去,他紧追上去,追问:“少爷要过去?”
“嗯”陆珏点了点头,走到距离他们很近的位置坐下,全身散发着冷气的侧耳细听。
愣是吓得刘茯苓不敢多说一个字,抬头看他一眼!
陆珏仔细想了想还是不甘心,自己已经凭直觉错了一次。这次绝对不可以再错一次,周若水是他三媒六娉、签订婚书的未婚妻,是要与自己相守一生的人,没有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前,凭什么放弃。
吃醋的滋味
赵言本来还想责怪周若水,为何如此不自爱!他把你的自尊践踏于脚下,你为何还要如此作贱自己!
可她态度极好认了错,赵言那里还忍心雪上加霜,接过周若水递过来的茶杯,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一丝表情变化:“我听府中的下人说,陆珏来了,看样子他应该住在这,是不是?你也应该还没有与他相认,告诉他你的身份!”
当看到周若水这一身打扮,赵言在心中就已经猜了个bā • jiǔ不离十,她一定没与她的未婚夫相认,所以就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
“是。”周若水自视理亏低下头
“我不问你原因,也不要你的任何保证。只跟你说一件事!”赵言没有追问她为何隐瞒自己的身份,他知道就算是问周若水也不会告诉他。倒不如把什么都说明白:“这里人多事杂终有不便,不如你去我那里,那里好歹有个下人伺候。”说完后又觉不妥,又开口道:“这几日有一批重货要走,我得住在仓库监督。”
“言兄不必苦着自己,我在这里很好。”周若水好不容易才留下来,又怎会轻易再离开。
“真的很好吗?”赵言苦涩的笑了笑,小情大意的说:“你是周家的二小姐、二品大员的未婚妻,在这不主不仆算怎么回事,如果让周家下人看到成何体统。所以,这里无论如何也不可多留。”
周若水避开他的目光,固执己见:“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该怎么做是我的事,我主意已定不会更改。”
坐在附近的陆珏听过后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自负聪明,却连自己未婚妻的苦衷都无从得知;喜的是她心中终究还是有自己的。
正在这时于香兰提着茶壶过来,一边殷勤伺候,一边问:“陆公子何时回来的,怎么不招呼一声?”
陆珏转过头,勾了个笑脸:“与小若坐在一起的那个人,老板娘可认识。”
于香兰看了一眼,笑着回道:“怎不识得,他是周家几家商铺的总掌柜,好像是进京赶考的落地秀才,叫赵言。”
“落地秀才,那他们是如何认识的?”陆珏扭头看着二人口中喃喃自语,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周若水不软不硬的坚持,让赵言心里堵了一口气,出不来咽不下去,看着她那楚楚可怜却无比坚定的双眼,不由勾了勾嘴角,无不讥讽。
自己全心全意的呵护,掏出一颗真心却抵不过那一纸婚约的束缚。守护三载,在她心中始终只有那个病秧子!
赵言越想越是不甘,却想越是气愤,一时气不过,也顾不得礼节分寸,一把抓住周若水的手腕态度强硬道:“跟我走。”
“言兄,你这是要做什么!?”赵言的举动无疑吓到周若水,她先是一愣,而后niu动手腕,可奈何都是徒劳,看着满脸气郁的赵言,知道他真得生气了,可为了小艾与陆珏的安全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离开,再说自己与他还不容易见面也舍不得走。便苦苦哀求:“言兄,你明知我的苦衷,为什么还要强求。”
“三年了,整整三年,如若他心中真有你,又何必藏头露尾害你饱受争议。他心狠不顾你名节,可我不忍你再为他受半分非议。半句都不可!”赵言满目怜惜的看着周若水,虽然什么都没讲,已经表明一切。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落入陆珏耳中,让他无地自容,对,已经这个时候了自己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心中做了决定,便扶着桌子,站起身,走了过去,优雅有礼的施了一礼:“兄台有礼。”
“公子!!”陆珏的突然出现,让周若水一惊,虽然知道他对自己不识,还是怕他误会,慌张的想从赵言手中扯出手来,可奈何他的已经存了带自己走的心,根本挣脱不开。
其他男人握着自己未婚妻的手,陆珏的心里怎么着也是不舒服,可与之相比他更担心周若水伤了自己。
便疼惜的看着她,轻声安抚:“别用力,别弄伤了自己!”
“你是……??”说着,赵言将陆珏上下打量一番,这人文质彬彬,长着一副好好的君子面相,再一看那苍白无血的脸,再有周若水的那一声公子,心中了然,这个人就是周若水那病怏怏的未婚夫,那个胆小的懦夫。
鄙夷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扬起了下巴:“陆珏!”
陆珏款款一笑,没有意一丝逃避,直接承认:“正是,请问阁下……”
赵言睨了他一眼,又是不着痕迹的哼了一声,态度更明显得不友善了:“我一介草民,贱名不堪入耳,免得污了大人耳朵,还是别说的好。”
就算听不出,也该感觉到此人的敌意,陆珏看了一眼赵言身后的周若水,和煦一笑:“她是一个女子,不管做的对错,仁兄也该大度忍让,光天化日的”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将周若水从他手中夺过来,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
赵言哼一声,又将周若水拉到自己身后,站到她身前,态度强硬的说:“我是小若的大哥,不想她在这抛头露面,我要把她带走。”
周若水心头一紧,慌忙看了陆珏一眼,见他脸色未变,放下心来,赶紧扯了扯赵言的袖子:“言兄,我说过了,只要公子不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就算你将我强行带走,我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这里,言兄何必让我恨你!”
“你!!”见到她如此坚决,又真心不想她恨自己,赵言败下阵来,他将人拉到一旁,不放心的说:“他年少得势风光无限,况且京城又是个大染缸,他不再是当年那个纯情少年了!”
周若水内心无比坚定的看着陆珏,非常肯定的说:“我相信他!”
不轻不重的几个字落在陆珏耳中,一下一下拨着他的心弦,更是后悔自己错过了这么多年,想将人抱在怀里,倾尽自己那悲不可微的真心!
“你,愚昧!”扭头狠狠盯着陆珏,走了过去,轻不可微的警告:“老爷大义顾及你的身份,可别真当做她无人做主,我是她的兄长也是她以后的夫婿,如若你敢有半分恶念,我拼死也不会放过你。”
撂下这么一句话,赵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言前脚走,陆珏后脚就回了客房,整整一下午愣是连房门都没出,就连晚饭也是在房中用的。
来这几日,陆珏从来没有像现在那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么长时间过。不知状况的周若水甚是担心,思前想后决定看看,顺便代赵言去向陆珏道个歉。
他们一个是自己共度余生的夫君,一个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义兄,一个伴侣、一个兄长二个对她都很重要,不能让他们两个就此结下仇恨。
可又担心自己贸然而来,招来陆珏的误会!
正在犹犹豫豫之时,刚好刘茯苓端着药走过来,还没等周若水打招呼,刘茯苓先一步开口:“小若姑娘怎么会在这?”
“刘先生好!”周若水微微低头有些为难、自责:“今日因为奴婢的事,言兄对公子言语不敬,奴婢见公子一整日都未出门,是不是在生言兄的气?
“啊!?生气?没、没有,我家少爷脾气好的很,不会那么小气!”刘茯苓脑子飞快的转着,口齿有些不利索的替自己少爷辩解。“问一声,姑娘,这是?来做什么?”
周若水蹙起眉头,“奴、奴婢想代言兄向公子道歉。”
刘茯苓一度认为是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还是得到那样的回答。
他笑哼了两声,心中暗想‘你是我家少爷的老婆,却要替其他男子给自己夫君道歉,哼,我家少爷不气死,就算老天开眼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周若水此行的目的,刘茯苓当然要本着自己主子身体利益为先,替他拒绝了!
“不用了,我们少爷没那么小气,他今天在房中用饭,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并不是生气,姑娘多心了。”
“不舒服,那我更要去看看了。”一听陆珏是身体的原因,周若水整颗心都揪起来了,脚下不受控制的就向里走。
“姑娘请留步。”行动快于脑子,刘茯苓伸手拦住周若水,歉意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这是我家少爷的老毛病了,姑娘不必担心。安静休息休息就会好了,姑娘还是不要去打扰了。”一说晚刘茯苓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什么时候一个奴才可以擅自做主子的主了。
闻言,周若水眼里的光芒黯淡下来,低着头声音低小:“公子是不是不想见我?”
“啊!不是,那个,别难过,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真是说多错多,自己的最什么时候这么笨了,刘茯苓抓耳挠腮了好一阵,决定卖了自己少爷!看了看关着的客房门,将周若水请到一旁小声嘱咐:“见是见,还请姑娘要记住我的提醒,讲话一定要注意分寸,分寸你懂吗?”见周若水点了点头,他还是不放心。你懂、如果你懂就不会做这傻事了。可看到她那专注的表情,又败下阵来,为少爷默哀一下继续道:“看到我们少爷脸色不详,就什么也不要说赶快退出来。因为别看他平时挺平易近人的,偶尔发一回脾气还挺吓人的。”
周若水非常感谢道:“谢谢刘大夫,奴婢知道了。”刚要走又被刘茯苓拦住温柔一笑问道:“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虽说嘱咐了,可有些话他是真的想提醒,可是又不能说。刘茯苓的表情那是相当难受的,他清楚的知道陆珏的脾气,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在他盛怒之时去找不自在的。
看了看手中的药碗,厚着脸皮道:“这药也麻烦姑娘一并送去吧!”
“好!”周若水没多想他的弯弯绕,接过药来走到门前,敲敲了门,得到应允后就进去了。
“注意,哼哼,这叫什么事呀!真希望这是一场梦啊!省得一会儿被骂还是躲躲吧,眼不见为净。”可走到楼梯口的刘茯苓还是放心不下,纠结了一会儿又退到门口守着,好等一会出了什么意外情况自己好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