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水从刘茯苓手中讨了治刀伤的药,就独自一人来到了周若宁所居住的惜宁院,可是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连她身边的大丫鬟都没见到。
来的时候周若水没有考虑到会等这么久,只穿着去酒楼的那身衣服,深秋夜晚阴雨绵绵,肩头裙边也被雨水打湿,虽说是站在廊下,依旧是冻的瑟瑟发抖。
偏偏这个时候又来个奚落之人,秋菊端着周若宁每晚必喝的血燕正好走过来,看到她这幅狼狈相一脸嘲笑的看向她:“奴婢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奴婢惹怒了大小姐被赶了出来,没想到竟然是二小姐。”
周若水柔柔一笑,问道:“现在姐姐可有空闲见我一面?”
秋菊哼了一声,眼皮一掀给了一个嫌弃的白眼:“大小姐怎么能跟二小姐比,老爷夫人不在府中,府内大小事都要大小姐做主,哪里有空闲见你啊!”
“既然姐姐要休息,那不如就有劳姑娘走上一趟,只要我为小艾上了药,就会立刻离开。”周若水退了一步。
秋菊瞪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已经这个时辰了,二小姐不休息没关系,可奴婢们已经工作了一天,就指望着这夜晚好好歇息一会儿,二小姐还是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吧!”
“那对不起,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从荷包中拿出一个纸包,递过去道:“明日我还得伺候公子来不及回来,这刀伤药就麻烦姑娘给小艾上上好了。天色晚了水儿就不向姐姐问安了,有劳姑娘替我问声好。”
这时,从里面有走出来一个十八年华的丫头,刚要出声说什么,就看见了周若水站在廊下,立刻福身行礼:“奴婢香月见过二小姐。”
秋菊瞪了她一眼,训斥道:“什么二小姐呀!你见过如此狼狈的小姐吗?”随手将手中的草药扔到周若水脚边。
“你这是干什么?”香月一惊,慌忙弯身要去捡,就被秋菊拽了回来。
秋菊仰着下巴,一脸的不屑:“教了你多少遍怎么就记不住了,这个府里只有一个小姐,一个连庶女都算不上的私生女,哪里配的上称一声小姐。”
“称的上也好、称不上也好,都由不得你个奴婢说了算吧!”
三人均被此声吓了一跳,扭身看去,就见陆珏几人已经到了跟前,而陆珏更是一脸气愤。
秋菊的脸色瞬间被吓得惨白,赶紧福身行礼:“奴婢见过二姑爷。”
陆珏连个白眼都懒得给她,停在周若水身边,满是爱怜地望着她,一边为她披上披风,一边为她计较:“二小姐是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女,我这个与她定亲的二姑爷,在这周家自然也是没有名分之人,哪里还敢当起姑娘这一礼!”
他的话是什意思已经历经风雨的管家怎会听不明白,立刻为她开脱:“久居后院的这些丫头见识浅薄,说错了话重伤了姑爷,回头小的会好好的教训她们,二姑爷别与她们斤斤计较,被这些下人气坏了身子倒是不值当。”
周毅是千方百计的为她开脱,可那秋菊似乎并不领情,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错的,反而还愤愤不平辩解:“奴婢并没有私下议论主人的家事,只是看不惯她这么晚了还要打扰大小姐休息,所以才会训斥几句,二姑爷如此训斥,奴婢委屈。”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她如此也是成功的激怒了陆珏!
与陆珏面对面的周若水,可以明显得感觉到他那压抑的怒火就要迸发,生怕会闹到不可收拾,也希望自己可以劝住他,双手紧紧拉住他的手臂劝道:“今日天气阴冷公子身体又不好,正好我这就要回去,我们一起走吧!”
她的劝说并没有起到作用,却有些火上浇油。
那一句公子不由让陆珏心中悲凉,他垂下头嘲笑一声,甩开周若水的手,捡起那包药,走到秋菊跟前,阴着一张脸说:“你们家大小姐把她送给我,那么她就是我的人。怎么比起你这商贾之家的奴婢,我这朝中二品大员的人就如此没有地位,是什么人想训斥就可以训斥的。你个小小的奴婢这点小小的委屈都吃不得,我的人又要如何化解这心头之怨呢?”
看着陆珏那冰冷的目光,吓得秋菊身子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周毅心知激怒陆珏的后果,赶忙上前一巴掌打在秋菊的脸上,气道:“我看是大小姐把你给宠坏了,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忘了吗?嫡女也好、庶女也好,只要老爷认了,那都是你的主子。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还不快跪下向二姑爷请罪!”
这一巴掌把秋菊打醒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俯身叩在陆珏脚边,连连哀求:“奴婢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请姑爷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