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珏前脚被拖进客房,朱飞飞后脚就趴到了他们那间房间的窗外,她用手指在窗纸上戳出一个小洞,眯着眼瞧了进去。
这间客房是坐西朝东的,窗户开在南墙,床放的是坐北朝南。里面的一切朱飞飞看的是清清楚楚,自然也包括陆珏的面容。
明明却却得确认了朱飞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样的情况他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还是这个人只是与陆珏长相接近而已?
所以为了更好的确认,她就没有敢轻举妄动,天寒地冻的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外面,先确认里面的情况。
焦琛和焦大鹏将陆珏架进客房,还算是有些良心把他扔到床上,而不是冰冷的地上。只留下自愿留下来照顾腿脚不便的他的焦长清,另外两个人一刻也不愿意多留就离开了。
目送那两个人离开后,陆珏脸上刚刚的无奈和无助再也找不见了。他的一双手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揉着,希望可以缓解双膝的疼痛,可却是收效胜微。
揉了会也就放弃了,抬起头让目光落在焦长清的身上。
注视他一会后,一边拿着枕头在床头摆好,一边有意问了一句:“两条人命换一个我,你觉得值不值呢?”
正在倒茶的手顿了一下,焦长清停止倒茶的动作,抬头看向陆珏微微有些不解:“乔先生为什么要问这个?”
“心知肚明!”陆珏笑了笑,双手撑在床上,将自己的身子往床头挪了挪,而后就再也支撑不住似的靠了上去。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手臂,因为支撑过重的身躯,还在轻轻地颤抖。
对于一个手脚健康的人来说,这挪动位置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可对于腿有旧疾,时时刺痛的陆珏来说,全靠手臂支撑身体一点一点的挪那是十分消耗体力的。
虽说他已经够清瘦了。
这个时候在窗外的朱飞飞才发现他的异样,虽然还在质疑他的身份,心里却还是不由得泛起嘀咕来,他这是怎么了?
这一顿折腾陆珏折腾出一身薄汗,说话的声音也因为粗重的喘息,显得有些颤抖,却还是足以震慑人心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我们做事之前,自然是、自然是要把你调查清楚的。”虽然焦长清表面上掩饰的非常好,可他不停颤抖的眼皮已经把他所有的心事表露无遗。
“答非所问!”陆珏意味深明的挑了挑眉,脸色一沉,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又不是神人,怎会、怎会明白乔先生说的是什么呢?”陆珏的目光就似能看透一切似的,让人觉得心虚害怕,焦长清不由得避开他的目光,心虚的低下了头。
“既然不想说,那就让我来猜猜,你知道我的哪个身份好了?我一个一个的说,你一个字也不用说。”明显得看到他的身子一抖,陆珏摇了摇头无声的笑了笑,又坐直了身子,靠着身子的移动,艰难的将双腿垂在脚踏上,手肘支在腿上,前倾着身子,注视着焦长清,故意缓慢地开口:“乔木南这个身份就不用说了,这是众所周知的,那么就只可能是另外两个了,是大理寺卿陆珏,还是已经薨世的太子、朱睿?”
他这么明确的说出自己费尽心机隐瞒的身份,并不担心他会说出去,不扔出几张王牌,怎么会得到想要的。
还有一点他十分笃定,那就是焦长清是绝对不会说出去,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谁,以前没说,现在就更不会说了。
陆珏非常清晰的看到,他在说自己的那个皇室的身份时,他的眼神明显得变了一下,虽然很快的转换回来了,还是被陆珏捕捉到了。
如果刚刚朱飞飞还会有所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单单与陆珏长相接近而已,毕竟已经有一个和自己父皇长相接近的完颜烈,难道就不会有一个和陆珏长相接近的外人吗?
现在听他说了实话,心疼的直抽抽,他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成了这幅模样?
另一边陆珏得到应证,不免自信的挑了一下眉,随即勾了一下嘴角继续说:“看来是太子的身份了,将我绑来,是看中了乔木南的身份,还是想利用我太子的身份来要挟朝廷做出妥协?”
见焦长清身体僵直起来,双手明显得紧紧扣在了一起,便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若是以乔木南的身份,我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对官场之事不感兴趣,也不想再去参与。若是以太子的身份,那你们就更错了,太子已经薨逝,我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了,对朝廷已经够不成任何威胁了!想要以我来要挟朝廷,你们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如何不知道,可是……可是谁也弄不明白老族长在想什么,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也算是身不由己吧!希望……”话还没有说完,紧接着就叹了一口气,又低下了头。
陆珏不由觉得好笑,心知肚明的事,却要弄的这么麻烦。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而是说:“我口渴了,麻烦你帮我倒杯水。谢谢。”
“啊?”一会如冰如火,一会又这样温软如玉,一天一地,焦长清的脑子着实有些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