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望出去,滨江上的花船上热闹得不可思议。
那些寄生女人点燃了男人骨子里的疯狂,可能正是这种古老的职业力量支配,才使得蓝六爷那么狂热而又变态地爱上了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却又愚蠢至极的女人姬梦辰。
自己男人傻了的姬梦辰也表现得同样疯狂。
由情衍生的罪恶往往带有摧毁人性的功能。
每天,天刚落黑,姬梦辰就会和蓝六爷停泊在江边的花船幽会。
江风吹动着岸畔的绿草。江波在星辉下汹涌。
这是一种罪恶与另一种罪恶的交易,同时也是对善良的欺辱。站在窗前的裘逑,透过漫漫的黑夜望着滨江汹涌不息的波浪,手捂胸口,痛得只想shā • rén。
裘逑的傻是装的。
脂粉香从整夜动荡的花船上随风飘来。
裘逑握紧藏在裤管里的利刀。
无数个深夜,当姬梦辰妆容慵懒地躺到身边时,他就想与姬梦辰一刀两断,从此眼不见心不烦。可最终,他还是忍了,不为别的,只为可怜的裘芊芊。
这些恩怨情仇,皆因徐三猛而起,但他不敢跟徐三猛说,因为他不想看到徐三猛年纪轻轻就丢掉性命。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相信,终有一天,徐三猛会替他报这个仇。
滨江又涨水了。
隔江望着灯火辉煌的花船,想到自己的女人就在哪里与人吃酒调笑,与人寻欢作乐,想shā • rén又不敢杀的他,只想跳进冰冷的江水中,早一点结束自己这卑微的生命。
乱世中的生命,本来就不值钱,何况他还处于社会的最底层。
可怜又可悲的裘逑,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感觉神经里有数千把刀子在猛扎自己的灵魂。
女人,tā • mā • de就是魔鬼。
过去,他对女人极好,什么都迁就。女人头粉,他就去买头粉;妇人要吃西瓜,哪怕是半夜,他也会敲卖西瓜的铺门;女人要龙虾,他就跑去海边捉……那些日子,虽然日过得紧巴巴的,但他快乐,因为女人的心是向着他的。
现在,女人变了。
她的心,被钱迷住了。一个蓝六爷,就把她的勾走了。
他恨蓝六爷,但更恨的,却是女人。
通过无数个不眠夜的思考,他决定与女人摊牌。这种备受煎熬的日子实在有些难熬,与其长痛,不如一刀了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天深夜,姬梦辰正平静地在脸盆中洗脸,裘逑忽然走到她身边,猛然开口说道:“既然你离不开那个禽兽,直接嫁给他好了。”
“原来你没傻?”说话时,姬梦辰怕冷似的抖动了一下。
“傻你妈×!”怒不可遏的裘逑抬手就给了姬梦辰一个耳光。
“你敢打我,就不怕我杀了你么?”姬梦辰放下手里正在绞着的毛巾,双眼中闪跳着shā • rén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