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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29章(2 / 2)

康熙口干舌燥,他敲了敲桌面。

花溪赶紧端着茶水走进来,康熙见是她,遂冷声道。

“容和呢?”

“那丫头昨儿守了一夜,今日奴婢便叫她去歇息了。若是万岁爷要她伺候,奴婢这就去将人喊来。”

花溪低声解释道。

这几日她们两个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容和为了避免跟康熙过多接触,所以已经守了好几天夜。

“不必,你来也是一样。”

康熙皱眉,冷声道。

“是。”

花溪心下憋笑,面上却正经的给康熙捧茶。

到了晚间夜幕四合之时,容和适才慢悠悠走进来。按照往常,康熙这个点已经谨遵医嘱睡下了。

故而容和的心情很是轻松,她没忘记给惠嫔送荷包。

“万岁爷,万岁爷。”

容和站在床前先是轻声叫了两声,见康熙并没有反应。适才掀开帘帐,俯身将荷包放到康熙枕边。

刚放完,便听康熙冷声问。

“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容和惊讶的看过去,却见康熙不知为何已经支起了身子冷冷的看着她。

“奴婢知罪,是惠嫔娘娘吩咐奴婢给万岁爷送荷包。惠嫔娘娘害怕万岁爷不收,故而叫奴婢偷偷放过来。”

容和吓得不轻,连忙解释。

康熙将那荷包从枕边拿出来,随手丢到一旁的桌上。

“你是朕的人,日后其余人的话不必听,也不许给她们办差事。”

说完,康熙坐起身来。他只着中衣,还未系紧,宽松的衣袍露出他的胸口。

身材紧致,康熙勤于锻炼,肌肉倒是不错。容和只瞥了一眼,便迅速低下了头。

“奴婢知道了。”

“茶凉了。”

康熙随手将衣带系好,赤脚踩在地毯上。

刚睡醒的康熙很是慵懒,一双眸像是没睁开。他坐到桌旁,静静的等着容和沏茶。

不知为何,康熙总觉得容和的茶同旁人沏的都不同。只闻味道便觉得静心。

“万岁爷,请用茶。”

容和轻声说道,康熙却不拿茶碗反而握紧了她的手。

“皇上……”

容和不解的看向康熙,此人是动手动脚成习惯了吗?

“不必为了躲开朕特意熬夜。”

康熙冷声道,随即错开手去拿茶碗。容和微怔,看来他也明白自己有多厌恶他。

“奴婢知道了。”

她没反驳康熙的话,只是淡淡颔首,不带丝毫情绪。

康熙见她这般,捂唇咳嗽几声。若是换做旁的奴婢恐怕早跑上前嘘寒问暖了,偏只有容和冷眼看着他。

她没有半分反应,似乎康熙咳死了也跟她没关系。

康熙自觉无趣,随手将手上的茶一饮而尽。又因为喝的太猛,这下是真的呛到。

见他咳嗽的起劲,容和不由撇嘴,适才走上前拍了拍康熙的后背。

“万岁爷尚在病中,还是早些歇息吧。”

“嗯,朕知道。”

康熙点头,接过容和拿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适才复又走回去睡下。

“你不必熬夜了,回去歇着吧,熬得眼底都青了。”

“都是奴婢该做的。”

容和依旧是冷冷的,并没有领康熙的情。

看来是还在生气,康熙稍微撇了下嘴角,没再说话,自顾自的睡下。

不知好歹的丫头。

——————————

转眼到了殿试,纳兰容若准备多日自是志得意满。殿试之上他才高八斗,文武百官无不称绝,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不过十八的少年郎便一举登科,名满京城。

纳兰容若今日一袭红衣,甚是得意。正欲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知容和,却不料刚出大殿便被慈宁宫的太监拦住了去路。

“老奴先恭喜纳兰公子此次殿试拔得头筹。”

“多谢公公。”

纳兰容若预感不好,拱手之余揣测这太监的来意。

“太皇太后许久不曾见纳兰公子,甚是想念,特喊老奴来请公子。”

“的确许久未见娘娘,请公公带路。”

纳兰容若瞧了一眼乾清宫的方向,眼里心里放不下。这神情皆被老太监看在眼里,他咳嗽一声,又道。

“纳兰公子,请。”

说罢将手中拂尘一甩,带着纳兰容若往慈宁宫去了。

————————

太皇太后见今日天气不错,特抱了一只长毛狮子猫坐在亭内赏花。听到纳兰容若过来的消息,她笑着摸了摸怀中的猫儿。

“请进来吧。”

“是。”

纳兰容若信步走进来,他满面春风,正是得意之时。

太皇太后见了他,眼底笑意也更深些。她轻轻抬手,示意纳兰容若不必行礼。

“你如今得了进士,也算是给纳兰家争了脸面。”

“太皇太后谬赞了。”

纳兰容若抿唇,仍旧不知太后究竟为何叫他过来。

“你如今也有十八,算算日子同惠儿定亲也有两年了。既中了进士,那婚姻大事也很该筹谋起来了。”

太皇太后面上温和,颇为关心的望着纳兰容若。

纳兰容若握拳,“太皇太后还不知微臣已经同惠儿商议好,今年退婚之事吗?”

此话一出,太皇太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停滞了。

“这是哀家亲口下的懿旨,岂能轻易退婚?”

纳兰容若面对严肃起来的太皇太后,不仅不怕,反而温和的扬唇笑了。

“微臣同惠儿深知太皇太后对晚辈的关切之心,只是我们俩素来还是习惯做兄妹。此事也已经同家中长辈商议,都是应允了的。”

这些日子以来,除却备考以来,纳兰容若都将时间花在说服两家长辈身上。

好在他同惠儿都受家中宠爱,此事办的倒还算顺利。唯一的症结便在慈宁宫了。

太皇太后冷眼看着纳兰容若,“哪怕是不娶惠儿,也不能娶一个包衣奴才吧。”

说完,太后复又抚摸起膝盖上的狮子猫来。

“奴才就同畜生一样,闲暇时玩乐自是好的。但若真要同畜生同吃同住,总是不方便。”

纳兰容若看向那只猫,澄澈的猫眼此刻微眯着。它享受着主人的抚摸,听不懂主子是在骂他还是夸他。人又怎么会同畜生一样。

“微臣只知心上人难得,身份地位不过是身外之物。”

他不知自己同容和的事情太皇太后是如何得知的,此事倒是越发棘手了。

“你还真是个孩子啊。”

太皇太后皱眉,这样的话居然能从一个八旗子弟的口里说出来,真真是荒唐又可笑。

“回府好好想想吧,此事哀家自会告知你阿玛额娘。到时候她们自然会叫你明白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太皇太后挥手,冷声道。

“太皇太后为何百般阻拦此事?微臣不解。”

他也算是在太皇太后膝下长大的孩子,素来都是太皇太后极为疼爱的。可为何非要在此事上步步紧逼?

“你是要在皇帝身边做肱股之臣的人,妻子就算不能对你有所助益,也定要门当户对。”

太皇太后眯眼,一朝重臣,哪个不是手握多方势力。而对于世家子弟来说,稳住朝中地位最有效的手段便是联姻。

“可你要娶的却是一个包衣,如何能支撑你的抱负?”

与其说太皇太后是替纳兰容若考虑,倒不如说她是在替二十年后的大清做局。

如今朝中重臣皆已老迈,年轻一辈中也就只有纳兰容若堪以重用,又是康熙深信之人。

治国如划船,左右舵手何其重要。

“微臣自恃才学足够,不必借助女子。”

纳兰容若一字一顿,一句话却说的太皇太后哑然失笑。

“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哀家说的话,不必着急同哀家作对。”

“不管想多少天,微臣初心不渝。”

纳兰容若素来温和,从未对说过任何重话。就连面上的笑容也像是天生的一般,可今日面对着太皇太后,他居然紧锁眉头,态度坚决。

“纳兰公子,先回去吧。”

老太监叹了口气,轻声劝道。

纳兰容若见太皇太后已经不愿再说话,只得握拳挥袖,正欲转身离开之时。

却见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将那只猫随手丢进了亭前的荷花池中,那猫不会水,挣扎着往下沉去。

纳兰容若心口一紧,正欲走上前,却被太皇太后转眸盯住。

这位表面和蔼慈祥的老人,此刻眼神如利刃。

纳兰容若被迫停下步伐,他被这眼神震得一时恍然。习惯了太皇太后慈爱的一面,倒是快要忘了,当初她是如何一己之力撑下大清基业,保住玄烨皇位的。

“走吧,纳兰公子。”

老太监又道,纳兰容若只得颔首。

转过身,脚步却无比沉重。那猫已经没了尖叫声,大约是死了。

——————————

乾清宫内,一早便得知消息的容和已经等了许久。

终于等到一个小太监兴高采烈的走过来,“容和姑娘,纳兰公子叫奴才告知您。明儿未时三刻在芙蓉园见呢。”

“好我知道了。”

容和颔首,多日不见,她自是想念的。

却不料此话竟被一旁的花溪听见,她抿唇,趁那太监走了,适才同容和道。

“你还要再同纳兰公子见面吗?”

“自然要的。”

花溪蹙眉,“好妹妹,你听姑姑一句劝。这纳兰公子如今已经是人中龙凤,并非是你我这样的身份能攀附上的。”

“可他既愿意为了我坚持,我怎能放弃。”

容和轻声问道,那可是她少女时代的偶像。哪怕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也是要试一试的。

“你就不怕再跪上一个时辰?”

花溪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这样傻。

“不怕。”

容和摇头,轻声道。

花溪见劝不动,也不好再说。晚间她将此事告诉了魏珠,见魏珠面露难色。

“总得想法子拦一拦,太皇太后的手段她不知晓,你我莫非还不知道?更何况万岁爷那边,咱们做奴才的总要替主子着想。”

魏珠重重点头,“我自来想法子,你放心便是。”

次日一早外头便雾蒙蒙的,燕子飞的很低,瞧着竟像是要下雨似的。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到了午间竟真的下起细细绵绵的小雨来了。

眼瞧着便要到未时三刻,容和往外探望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这些小动作被康熙注意到,他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

“做什么呢?”

“奴婢打扰到万岁爷了,还请万岁爷恕罪。”

容和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动。

康熙蹙眉,他看得出来容和今日很是躁动。

“万岁爷,时辰到了。”

未时一刻刚到,容和便轻声催促道。这原是康熙要去午睡的时辰,“您先歇吧。”

“急什么,朕今日不乏。”

康熙饶有兴致的看着容和,倒是想知道这丫头究竟在急什么。

“那奴婢能去更衣吗?”

容和蹙眉,心中烦了康熙。

“自然。”

康熙轻轻颔首,“只是别去太久,朕身边少不得人。”

“是,奴婢知道了。”

容和叹了口气,疾步走出门。她走的匆忙,径直找到了花溪。

“万岁爷歇下了吗?”

花溪轻声问道。

“今日万岁爷不知怎么的,竟不歇午觉了。姑姑,你能否帮我去同纳兰公子说一声,今儿不能相见了。”

若是未曾下雨容和不去也就罢了,可眼瞧着这雨会越下越大。容和担心纳兰容若死心眼,非要站在芙蓉园等。

这样的天气是最容易受风寒的。

“行,你别担心。我自会去帮你办妥的,你先回去服侍才最要紧。”

花溪一口应下,连忙催促容和回去。

等容和回了内殿,她便马上撑了伞往芙蓉园去了。

芙蓉园中,惠儿同纳兰容若一同在等。此番带惠儿来也是为了避免再次被妃嫔撞见,却没料到等来的竟是花溪。

“花溪姑姑。”

“奴婢给纳兰公子,惠儿姑娘请安。”

花溪撑伞行礼不便,遂只是轻轻颔首示意。

“怎么是姑姑来了,容和呢?”

惠儿不解的看了一眼花溪来的方向,再没旁人。

“容和不想来。”

花溪抿唇,有些为难的说道。

“怎会如此,容和姐姐为何不愿意见我们?”

惠儿着急的握紧伞柄,连带着语气也急促起来。

纳兰容若却十分平静,“可是容和有事走不开?”

他相信容和,并非薄情之人。

“罢了,有些事奴婢也不得不说。”

花溪深深的叹了口气,“能否请惠儿姑娘回避一下。”

惠儿询问般的看了纳兰一眼,见后者颔首,便乖巧的撑伞离开了。

“花溪姑姑,可是容和遇到了什么难事?”

“岂止是难事,纳兰公子你不在宫中,不知道容和的处境有多艰难。上次同你见面后,被太皇太后得知你们之间的关系。当夜下着大暴雨,慈宁宫便着人将容和带了去。

足足淋了两个时辰的暴雨,身上全是淤青,一双腿差点废掉。”

花溪添油加醋了一番,说的纳兰容若双拳紧握。

“倘若不是皇上冒雨前往慈宁宫相救,只怕容和早已香消玉殒。”

纳兰还以为太皇太后只是威胁,却没想到她早就已经动手了。

“那她的腿如何了?”

“只要同你没有牵扯,她便能一生无虞。”

花溪长叹一声,随即将她从容和屋中偷来的那句诗递到容若手中。

“这便是容和要对你说的话,其余的也不是我一个外人能够置喙的。只是希望纳兰公子您能明白,你的情意对于容和来说是催命的鸩毒。”

纳兰容若将那张纸收回袖中,眸间无边悲凉。

“但我若能力排万难呢,她可还愿意?”

花溪见纳兰容若还想坚持,一时堵住了嗓子般。

翩翩公子纳兰容若,此刻几乎要握不住那柄伞。原本温和的面容此刻竟是这般的小心翼翼,纵使花溪心中再怎么不支持他们两个,也断然说不出决绝的话。

“花溪姑姑,我回去后自会说服家中长辈。给我半月,我定叫阿玛亲口向皇上提亲。倘若容和愿意,便叫她在授官之日,戴上我相赠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封面其实是半成品,但我想着上夹子不能没有封面就先用了。我还挺喜欢的呜呜呜,别说他不好看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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