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却发现,这话真将则冬惹哭了。
则冬自觉,从未对殿下多说过对对南宫夫人的情思,殿下也只在国公府的时候问过一次,而后知道她还没定心,便再没问过。如今,真真将一切给她打算起来,是个人都该心暖了......
“不哭啊......”陆娆伸手去个则冬拭泪,带着哄道:“我身子不好,可不能总见人哭呢。”
这是个民间传起来的话,身体不好的,见不得悲戚,见不得泪,这样便能过的好些。则冬紧张又后悔,赶忙乱手乱脚的将泪擦去,整理起自己。
“如何便好了,乖啊。瞧我们则冬,多好的姑娘......是她的福气。”
则冬抽噎着,口齿含糊,“不、奴婢不好。殿下才好,世子...有福气。”
她垂眸,抿唇,忍不住道:“是我有福气。”
......
没有世子,哪有陆娆啊。陆娆偏头想着,脑中空空的钻出个以前听过的声音。
那是个不大年轻的声音,在门侧同另一个不大年轻的声音交谈着私话,“就这位的母妃,可没听过有孕的消息啊。怎的忽然就降生了,还连带着难产失了性命,当真奇怪......”
另一人回道:“可不是嘛,但这宫里的事可不能多说,便当成是真公主养着罢了。宫里那么多人,可不愁这一人的吃食!总是要嫁出去的,为得不就是嫁给国公府嘛......”
宫里的婢子嬷嬷们蠢笨,彼时陆娆年纪不大,但可不笨。日子过去一些,这其中的联系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她是那虚凰假凤的棋子,因有需要便有了她,至于真假,并不是重要的。
只要能制约世子一二,白养个人儿算什么呢。
彼时她想,她与世子,当真只能够这样不纯粹的过去么。而后私心作祟,以儿童之语损了国公府的谎,以为那样便能纯粹坦诚了。之后,她也常问自己,是否后悔。
眼前便是刺史府,府门紧闭,里面的人,她见不到。
现在来回答这话,她是后悔的。
世上没有可以后悔的事。她得了纯粹,也再无法堂堂正正的倚在她身上,同世人宣告这是她的爱人。
则冬陪她在门前石阶上坐下,紧着问她觉不觉得冷。
“不冷。”离世子近了,是不会冷的。她答着,又同守卫的侍卫道:“本宫来陪陪世子,不必声张,容本宫在此待一会儿便好。”
陪一会儿便好。
真到月色爬上了梢儿,陆娆捂嘴咳了几声,慢慢站起来。
她回望一眼府门,青丝乱了。
今日是得走了,她的世子得乖些,明日便不难熬了,她会带那药来的。
正要走,门后传了女声来,“傻阿娆...这里冷,明日不许来了......”
陆娆呼吸一滞留,木然呆着,良久才明白过来。世子这是......也在里面陪了自己几个时辰么。这府门的铜与木都沉的厉害,硬生生隔绝了该有的视线。
偏偏是一门之隔......她猜想得到,世子在内里的心境,唇瓣几次张阖,最后只能顺着她言道:“好......”
“辛苦殿下替、替臣看那些烦人的军报了。”
素手抚上木门的铜皮,触手一片冰凉,她们近在咫尺。陆娆压不下心中酸涩,说话又哑又木,“怎么会呢,不辛苦......只是想你了,想得有些苦......”
“殿下这个话,哪里学来的。不许在外面说的,知道了吗。”那边吞吐了几下,终于把话说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都找到三观正的恋人!